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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够呢!”
杨继武缓缓道:“唐先生,此间众位,都是当初身陷绝地的时候,得遇那人援手,才有今日。大丈夫恩怨分明,他若有求,便将这一切都还了他,那又如何?”
唐维放下茶杯,抬眼向杨继武面上看去,道:“杨将军,小人斗胆问一句话,你当年兵败如山倒,追究起来,那是个甚么罪?你如今深受圣眷,上年加了节度使的尊号,追封三代,家中老夫人和夫人们都有诰命封赏。听说你家长子尚在襁褓之中,便封了云骑尉。当真要将这一切都还了那怪人,你却舍得么?”
不待杨继武作答,眼光又转向了池彦之,道:“池掌门,你如今执掌湘南第一大派,江湖上任谁见了,都要恭恭敬敬地作揖执礼,叫一声池大侠、池掌门。不知你心中可否想过,那武功全失、任人作践的几个月,倘再要过上一遍,却是过得,过不得?”
池彦之面色发白,忽地冷笑一声,道:“我便是不情愿,哪里又得自主?且不说这里人人都发下重誓,只凭那人的武功手段,又有谁违拗得过?”
杨继武怫然道:“唐先生,池掌门,我等既受人深恩,当思图报。那人至今并未提出甚么要求,逞论要置我等于不利,怎地便以小人之心、私相猜度?”
那魏国公赵熙一直未曾开口,这时笑道:“杨将军宅心仁厚,对这等猜疑,自然是不以为然。然以本公之见,那怪人实存不轨之心,不可不防。”
杨继武起身道:“请国公爷赐教。”赵晞颔首道:“今日请诸位来到此间,原是为此。”抬手向旁作了个手势。
众人循他手指方向看去,见大厅西首隔断的三间锦纱屏障内,影影绰绰,似有几名环翠霞帔的女子。这时便听外面廊上脚步声响,数名壮健仆妇抬进来一扇三联垂珠屏风,又有人在屏后摆放桌椅、脚踏、茶具等物。又过一时,屏后众人退去,才有左右侍女扶了一人缓缓自西首走来,身形袅娜,依稀是个年轻女子。她一语不发,只向众人方向裣衽行礼。众人忙不迭起身还礼,心道:“这般排场,出来的想必是魏国公家中内眷了。”
赵晞笑道:“列位不必多礼,这一位便是拙荆。”众人都知魏国公夫人早丧,两年前新娶了扬州知事梅仲景的千金为继室,都不敢怠慢,还了半礼,方重新落座。唐维道:“国公爷忒也过谦。有甚言语,随便找个人转说便罢,又何必请出梅夫人来。”赵晞道:“不妨。她是亲历之人,说起来更明白些。”
众人屏声息气,过得半晌,才听屏后那女子莺莺呖呖地道:“梅娘不擅言辞,若有不当之处,公爷恕罪,众位海涵。”又停了片刻,方道:“适才列位所言,我在屏后已有听闻。实不相瞒,梅娘未嫁之时,与那鬼面怪人从前亦有一段往来。”此言一出,众人无不诧异,不知道这位金尊玉贵的官家千金,如何与那怪人牵扯上了干系。
梅娘道:“列位有所不知,我原非是梅知州亲生,乃是他夫人杜氏所收的义女。我本家原是扬州贫寒小户,三年前元宵节上一场大火,烧去了周近几条街的人家。我虽幸免不死,却也被大火灼伤了面目,得蒙那鬼面怪人搭救,送至京师请名医疗治,前后将有一月。” 这一节过往,便是卜一帆也是头次听闻。但听她声音清脆娇柔,故事本不精彩,也说得娓娓动听。
众人心道:“魏国公此番召了人,莫不是便为了他夫人与那怪人的这一段渊源?京中人俱道魏国公续弦夫人美貌异常,想来是疗治得法,并未留下甚么火烧伤痕。”
唐维道:“梅夫人既蒙那怪人搭救,莫非为扬州知事大人认作膝下,也是出于那人的安排么?”
梅娘缓缓点头,道:“唐先生猜得不错。想来以我从前身份,如何能够到得国公爷身边侍奉?我养好了脸上创伤,那人便问我将来作何打算。我答道:‘父母早亡,如今全凭恩公做主。’那人道:‘你既然没了爹娘,我教你认扬州梅知事作义父如何?’我只当他说笑,心想堂堂知州大人,怎会认我这等微贱之人为女?不想过了几日,竟然便有扬州知事府的车马来接。我懵懵懂懂,跟了他们前去,见过了梅知州和杜夫人。杜夫人自言乃是我母亲旧日好友,音讯隔绝多年,日前才听说我母过世,遣人来寻我下落。三言两语,当真便认我作了干女儿。”
说到这里,轻轻叹了口气,又道:“我当日虽糊涂无知,也知道这一切全是那人安排,只纳闷他到底用了甚么法子,能令那梅知州听从?今日听到杨将军的一番话,他连辽国的退兵都安排得下,区区一个知州,又算得甚么?我只道他好心为我谋得生路,却不知那人别有用心,深谋远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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