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厌这个“牛棚教室”,但是他无法忍受长时间地坐在那里一动不动。他总是随便拣个地方,放下他的板凳,坐下来东张西望。一会儿转过头去看看身边的牛,一会儿抬眼看看天上的太阳。学校只上半天课,他知道太阳到头顶的时候就能放学,就能跑进周围那片广阔的田野,那里有蜻蜓,有蚂蚱,有螃蟹,有小鱼,有一片蛙鸣,有这孩子童年时代的全部快乐。人的一生不论走到什么地方,有些情节是不会忘记的。向洋内心深处永恒的记忆,就是从一岁直到六岁,他每天都生活在无休止的快乐和放纵中。
直到有一天,妈妈来接他,带他离开了田野,也离开了外婆。妈妈总是觉得,田野和外婆对这孩子过于放纵。
向洋回到父母身边。一家人住在小镇上。中国的任何地方都把城里人和乡下人分得清清楚楚,惟有“小镇”是个例外,它是一个像乡村又像城市的地方,农民和市民混居在一起。向洋一家正是其中一个缩影。父亲是中学的数学老师,拥有城里人的户口,母亲在工厂里面做车工,却是个农民。这种一个家庭、不同身份的情形,在向洋未来的命运之途上,是一种无形但却意义重大的烘托。
在向洋眼里,父母的性格截然不同。父亲是一家七个孩子中最小的一个。一家人本来住在上海,这小儿子在南京完成大学学业,选择了一个最贫穷的县去做老师,从此再也没有离开教师行业。他是镇上出名的好人,谨慎、勤恳、本分,课堂上口若悬河,课堂外却很少说话,无论做人做事,从来没有发生过一点差错。他对自己的孩子非常宽厚,从来没有骂过孩子,更不肯打孩子。在那个小镇上,没有打过孩子的父亲几乎找不到第二个了。
但是母亲的严厉足以覆盖父亲的宽容。
母亲是这个家庭中绝对的权威。她在未婚之前就是家里的大姐,养成一副大姐风范,意志坚强,习惯于统筹周围的一切,而且绝对不甘居人后。在这个农家女人心里,至少有一点与李开复的母亲如出一辙。她认为,儿子无论什么事情都应当是第一。有一次,儿子在全县的数学竞赛中得了第二名,这是经过“停课闹革命”的###年代之后,当地第一次正规考试,所以非比寻常。老师同学都来向他祝贺,好多人还跑到家里来道喜,可母亲一点也不高兴,她让向洋坐在她对面,然后把眼睛直盯着儿子的眼睛。
回忆(2)
“你给我解释一下,你怎么好意思只考第二名?”妈妈的语气既平和又严厉:“别人的孩子回到家里要打柴挑水,我让你做过什么事情吗?我什么事情都不让你做,就是让你做功课,可是你居然还考第二名。”
这是沈家后来岁月中无数令人捧腹大笑的故事中的一个。但是在那个时候,妈妈每一次诸如此类的训话都是非常认真的。妈妈对儿子的影响是如此之大,他还小,没有自己的意志,所以母亲的话一向都是对的。他意识到自己身上生出一种“不能输的好胜心”,从骨子里面往外冒出来,日愈强烈,直到今天都是他的秉性之中最引人注目的一个特色。“有一部分肯定是我母亲那里遗传过来,”他说,“还有一部分是后天不断的训练。”
一个孩子在内心里对自己的看法,通常就是由他周围那些人的看法造成的。向洋生活的那个圈子里,所有人都说这孩子聪明,好像他是个“天生第一”。从6岁回到母亲身边,9岁小学毕业,他“永远想着要成为最好,真是到了都要输不起的地步。”
不过,他毕竟还是个孩子,贪玩,好动,而且散漫,内心里还有一种完全不同的力量,隐隐约约要冒出来。后来他才知道,那叫“逆反”,如果不是离开母亲独自到县城去读书,这力量也许会越来越强大,直到冲破束缚,冲到表面来。
11岁那年,向洋初中毕业,要到县城里去读高中。那天早晨离家的时候,这个小男孩的心里全是“没有人管我了”的快意。直到母子分手在即,母亲泪流满面,他又第一次体会到对母亲的依恋,他忽然看到,母亲在坚强的外壳之下,也有温情和软弱,对儿子的无限的期望背后,还有无尽的疼爱。这情形就如同开复11岁时母子分手的情形一样。
这故事让我们发现“E学生”拥有的第三个观念:无论你出生在寒舍还是豪门,起点都是一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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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上哪个年级都可以(1)
那时候没人整天逼我成什么“才”,可是看我在学校里面跳来跳去,老师也不阻止,只是对我说:“只要考试能通过,你上哪个年级都可以。”
——张亚勤
现在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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