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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歌偷眼瞄了瞄怒火正盛的爹爹,小声咕哝道:“才不是的。”
都怪秦璋,非要她等他从围场回来才许走,害得她被爹爹骂。
“丫头,你……”男子清朗的面容上浮过一片苦涩的情绪,他复又重重叹了一声,声音逐渐缓和下来,“是璋儿请爹爹来接你去围场的,但此处又没有你的骑装,那是不是就只能先穿璋儿的衣裳了?”
凤歌骨碌碌地转了转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半晌,才乖顺地点了点头,然后就一面抖开秦璋的袍子一面气哼哼地说:“秦璋明明说要带糯米糕给我的,却赖到现在都不回来,坏死了。”
男子看着凤歌那一双小手熟练地摆弄着衣裳上的盘扣,嗓子眼禁不住一阵阵地发紧,鼻腔里酸涩难耐。
他自问这辈子,不负天,不负地,不负北戎子民,可怎么偏就是对自个儿嫡亲的闺女……罢了,他狠狠闭起布满血丝双眼,凤歌此去是为国家社稷,虽死犹荣!
三、
凤歌坐立不安地缩在马车的一个角落里,眼睛死死盯住另一头那个瘦小的尸体,两只手因为害怕而不自觉地使劲相互绞着。
凤歌看得出,这具尸体是个和秦璋年纪相仿的男孩子。可是凤歌琢磨不透,他为什么会和她同坐在马车上头,难道这又是爹爹为了锻炼她的胆量而特意安排的么?
马车在官道上飞驰,赶车人是凤歌熟悉的酒儿公公。
酒儿公公是个很有趣的人,他总是会在外面搜罗一些汉人的小玩意儿,拿来送给凤歌,拨浪鼓就是那些东西里面凤歌顶喜欢的一件。
每每秦璋不陪着她的时候,她就一面晃着拨浪鼓,一面唱着歌谣在他周围晃悠,直烦到他来陪她才肯罢休。
“小主子,你待会儿在车上要把衣裳换给那个……孩子,知道么?”
这是酒儿公公在临行前偷偷嘱咐给她的话。对于这个事,凤歌虽然不大懂得,但她知道酒儿公公是不会害她的,所以尽管怕的要死,可她还是鼓足了勇气向着那尸体一点点挪过去。
“也许酒儿大叔是要让他下葬的时候体面些,才让换衣裳给他的。就是要对不住秦璋了,这衣裳可是他顶喜欢的一件……算了,反正他有那么多衣裳,让一套出来也不打紧的。”
凤歌蹲在那瘦小的尸体边上,一面除去秦璋的外袍,一面自言自语,但终归是不敢直视那尸体。
“这可真是要命,怎么近几日大伙个个都怪里怪气的。今日秦璋就总说些反常的话,爹爹也不知为何要哭,真是愧对他镇国大将军这个名号了。这若是被虎子叔他们知道了,铁定要笑掉大牙的……还有酒儿大叔,他明明无亲无故,可为什么偏又要替这个孩子收尸?”
凤歌嘟嘟囔囔地给自个儿壮胆,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秦璋的衣裳给那具尸体套上。
其实凤歌也不敢怎么去看他,只是将将用衣裳给裹了裹便逃了开去。
这实在是太吓人了,要不是虎子叔他们常讲什么死人的,她可是要被吓破胆了。
在经过漫长的一段奔行后,马车忽然颠簸起来,凤歌几乎都坐不稳当,只得用手扒着窗户,才将将能不摔下去。
她有些忿忿地嘟了嘟嘴,对着车外喊道:“酒儿叔,怎么还不到?阿歌的屁股都撞得疼死了。”
“我的小主子,马上到了,马上——您再等等。”
凤歌疑惑地偏了偏头,酒儿大叔的声音这是怎么了?颤来颤去的,难不成他也哭了?
四、
凤歌从未见过这样多的人马,也从未见过这样多明晃晃的火把,那无数的火把就像是要把黑沉沉的夜幕都点燃了一般。
凤歌屏住呼吸趴在那丛和她一般高的灌木里,看着酒儿大叔抱着那具尸体面对着不知从何处而来的兵马,全身上下都禁不住地瑟瑟发抖,就如同抖筛子一般。
他们手里拿着长长的弯刀,刀尖指着酒儿大叔。
“小主子,奴才不能再护着您了。二殿下的上上策方才被安将军识破,奴才就只能取这个下下策了。主子,您逃罢,别再回北戎,这儿容不下您,也容不下二殿下。奴才的命是欺霜夫人给的,奴才今儿就算是尽忠了。小主子,您一直向东跑,别回头。东边是汉人的天下,那才是您的家,走罢!”
这是酒儿大叔在赶走凤歌前说的话,他用匕首抵在自个儿的脖颈上逼走了凤歌。
可凤歌不敢走远,她悄悄地躲在一丛灌木里,本想等酒儿大叔气消了再哄他去围场,却没想仅仅半刻钟的功夫,这黑洞洞的树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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