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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到一个小时。梦境反复在黑压压的张望中清醒地演示,一直到天亮。
自答应了张达敏的哭求之后,梁心洁又被另一重压力摧残得几乎垮了!那个陌生的男孩无时不刻闯进梁心洁的脑海,形状只有一个,泪水涟涟;话只一句,阿姨,救救我吧!……
梦中是那个情景,睁开眼又是这般的刺激,梁心洁感到生不如死。
吴文忠又来电话了。梁心洁把手机推给张达敏。张达敏死死地盯着那一串号码和不断的彩铃,手渐渐发起抖来。终于,他把手机给关了。梁心洁左右摇摆的心又被重重地关上了!
张达敏把手机扔到沙发上,双手插进自己长长的头发中狠劲地抓着,痛苦的泪水爬满了双颊。梁心洁不知所措,仰脸向天,悲惨地呼叫,老天啊,你为什么这般地创治我啊……
张雯请假一个星期后又上学了。梁心洁送她去幼儿园,天下着毛毛细雨,她不骑摩托,母女俩打着雨伞走路去。
在幼儿园紧锁的大铁栅门边的小侧门口,梁心洁正想跟张雯举手拜拜,突然从门卫小屋边的树荫下闯出两个人,直愣愣地在梁心洁面前跪下。雨水把他们的头发淋得缕缕下披,遮住了半个脸,梁心洁一下子辩不出是何方神圣?待一注目,梁心洁吓得比张雯还利害:原来是吴文忠与刘静夫妇!梁心洁顾不上他们了,赶紧绕过他们把被吓得大哭的女儿抱进侧门,交给门边的老师并让她马上领女儿进去。这才回过身来冲吴文忠夫妇的背影大声吼道,你们这是干什么?!
吴文忠与刘静齐刷刷地跪转过来。吴文忠仰起脸直视梁心洁,而刘静则狠狠地磕起头来!
梁心洁慌了,马上上前想将他们扶起来,可他们俩却死赖在地上死人般地往下沉着就是不站起来。梁心洁无计可施,朝雨越下越大的苍穹仰面长啸:老天啊!你这是开什么玩笑啊……
门卫阿姨认得梁心洁,赶忙打着一把伞冲出来为她遮雨,悄悄地告诉梁心洁,这两个人已经在这等了有一个星期了!
一个星期!梁心洁的心又被狠狠地撞了一下。这一星期,他们夫妇俩是怎么等的又是怎么过的啊!梁心洁此时竟忘了自己到底是如何度过这相同的7天!
梁心洁扶住刘静的双臂,悲声地说,大嫂,你们不要这样啊,这会逼我去死的啊……
刘静趁势双手死死地抓住梁心洁的上臂,心洁啊,我啥都无所谓了,只求你能救一救我那苦命的儿子啊!说罢埋下头,任雨水顺着她长长的头发恣意流淌。梁心洁扭头看吴文忠,他那直视她的双眼早已没了任何表达,雨水与泪水把这双眸子涤荡得毫无生气,死鱼目一般。
梁心洁再也顾不上周围家长们异样的眼光,狠力将刘静扯了起来,说,你们走吧,走吧,给我三天,三天的时间,我给你们一个答复。走吧!在吴文忠夫妇十分意外又饱含疑虑的眼神里,梁心洁顾不上抹去汹涌而出的泪水发疯般地逃离开去。
梁心洁再也没有勇气去对张达敏讲出这“三天”的承诺了!怎么办?怎么办?!梁心洁把自己推上铡刀随时都可能落下的断头台!她狠了狠心,没敢再见上张达敏一面,下午从幼儿园里接出张雯就直奔省立医院。
大夫,我女儿这么小,做骨髓移植会不会影响她的身体,特别是她一生的健康?
医生说,这么多年来,做骨髓移植的还没有出现捐赠者有什么不良反应,请放心吧!
梁心洁做了自出生到长这么大以来第一次最为重大的决定。当天晚上,她把自己的决定与女儿并不会被损害的实情告诉张达敏。张达敏被彻底震怒了!你、你!你不为我着想,你还不为女儿考虑考虑吗?她的一生刚刚开始,你怎忍心让她一辈子生活在人们唾沫四溅的阴影中?!
梁心洁看着熟睡中的女儿,撕心裂肺地说,达敏,我何尝不能理解你的心?我何尝不为我们的女儿着想,可那里还有一个与我们女儿一样的孩子在等着我们去救他一命啊,我们岂可熟视无睹?!
张达敏心中有一角软处被触动了一下,他再也没有什么话语可以回复妻子,只有以对这个并非自身所出的女儿的牵挂作为进攻武器了,尽管雯雯不是我的骨肉,可我至今还是将她当作我的亲生女儿!这辈子我认了!可是你没有权力把她这么点最后的尊严给剥夺了吧?张达敏可谓是字字泣血痛断肝肠。梁心洁哪能受得了这般的诘问与刺激,她俯身女儿的睡脸,泪水洒满了那张天真无辜的小脸……
她和张达敏就在这样无果的夜晚又把吴小泉的生命晾在空中。但梁心洁看到吴小泉那晾在竹竿上的小小躯体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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