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败寇,历史的笔墨在这里重重地点上了一笔。这满山的林子似乎还响着当年兵戈交错的铮铁之声,被泥土掩埋的一堆堆白骨似乎在林子里成了一块块坚硬的石头。谁创造了历史?男人和女人。没有女人的世界不是男人的世界。吴三桂死了,李自成似乎也死了,唯一还活着竟然只剩下一个女人。也不知道阿珂的母亲,独自一个人是怎么熬过这些年的,孤单的一个女人,承受了太多的热血激情与生离死别。有的人死了,他还活着;有的人活着,他已经死了。陈圆圆或许是一个例外。阿珂是她的女儿,是一条蛇,或许陈圆圆也成了蛇吧。也许只有蛇这样灵性的智慧,才可以承受这样的痛苦和幸福。都说女人的泪是水做的,陈圆圆流出来的或许真是从骨子里流出的鲜红鲜红的血。陈圆圆老了吗?这样的女人又怎么会有老的痕迹呢?这样的女人任凭多长的岁月,多久的历史骇浪来冲刷她,她都不会老。从我一回到这个家,我就确切地知道成了蛇的女人,是可以超越轮回的。我不知道此时的阿珂心里是否也我一样复杂,也不知道其他的女人是否也想到了当年的残烈烽烟,但有一点我是可以肯定的,每一个到过这里的人的心里,肯定都记住了陈圆圆这个女人的名字。我还记得当日在云南的时候,陈圆圆孤坐在禅房里,拿起琵琶,泪流满面地给我弹奏吴梅村为她写的《圆圆曲》。“一斛珠连万斛愁,关山漂泊腰支细。错怨狂风扬落花,无边春色来天地。尝闻倾国与倾城,翻使周郎受重名。妻子岂应关大计,英雄无奈是多情。全家白骨成灰土,一代红妆照汗青。君不见馆娃初起鸳鸯宿,越女如花看不足。香径尘生鸟自啼,渫廊人去苔空绿。换羽移宫万里愁,珠歌翠舞古梁州。为君别唱吴宫曲,汉水东南日夜流。”好一个吴梅村,好一个一斛珠连万斛愁。或许在唱这首曲子的时候,什么吴三桂,什么李自成都不及吴梅村这句一斛珠连万斛愁,来得痛快,来得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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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蛇传说(130)
阿珂没有来过这个地方,或许这里的一切对于她来说都是陌生的,但这个地方应当是刻骨铭心的。阿珂,成了蛇,我们一行人也跟着她成了蛇。空空的马车,长长的影子落在路旁的石头上,马的形体骨架越发健壮了。我们都成了蛇跟着阿珂穿梭的身子,在林子里钻来钻去。一杆杆断折的铁戈,一把把残破的大刀在碧青的野草根子上露出了锈化的色泽。破散的白骨在石头堆上散落着,白森森的很是显眼。偶尔从树上落几片嫩黄叶儿或是掉下一块白色的鸟粪,落在上面,白森森的骨头就成了平常的石头。林子里的石头和白骨很多,分不清楚谁是谁。腐朽,衰败,一切滋生腐朽的血肉或形体都成了林子里的可供生长的养分。阿珂在林子里漫无目的地搜寻着什么,许多受到惊扰的小动物们纷纷往林子外边窜出。林子的深处一片漆黑,阳光的斑点落在黑暗的林子里很是微弱。
空荡荡的林子,似乎没有一个尽头,阿珂在寻找什么,这里的一切早已经不是那往日的战场,所能够看到的,不过是尸首垒聚的死亡墓场。烈士与英雄,败寇与流匪,所有这些人都倒下了。都倒下了,再没有为女人而献身的英雄和匪徒。他们都死了吗?阿珂抚摸着一块雪白的头颅喃喃地说道。死了,都死了。我从阿珂茫然的眼睛里看见了闪动的泪水。他们值吗?阿珂的眼睛似乎穿过了我挡在她面前的身子,在问我身后的什么人。他们值吗?阿珂问题在林子里得到了一声沉重的叹息。你们都死了吗?阿珂冲着林子大喊了起来,泪水从她的眼眶里滚落了下来。阿珂的声音在林子里像被重击的战鼓雷动了起来,都死了吗?都死了吗!都……死了吗?空荡荡的林子,突然响起了沉重的脚步声,很快整个林子像地震一样地抖动了起来。许多成了石头的骷髅从埋葬的泥土里站了起来,很快林子里站满了骷髅,一个个骷髅笔直地站在我们的面前,就连缺胳膊断腿的骷髅都笔直地站着。战死的军人笔直地站我们面前!阿珂和我都惊呆了。
一具头上裂开了口的骷髅从骷髅群中站了出来,径直走到到阿珂的面前,低下了那裂开的头颅,裂开的头骨里陷满了黑黄的泥土。吴将军帐下参将……张庭达参见小姐。裂口的骷髅的话音刚落就听见一声大吼,从骷髅群中跳出了一具骨架极其粗壮,胸口上开了一个硕大窟窿的骷髅。李闯王部将毛锵志见过姑娘!阿珂张了张嘴,瞧着两具骷髅,身子在地上滚了一圈,很快就又成了人。小女子阿珂有礼了。阿珂向着林子里的骷髅深深地蹲了蹲身。姑娘快请起,我等不过是一些粗俗之人,姑娘这是折杀我们了。列位因我娘而……阿珂的声音有些发抖,大滴大滴的泪水从阿珂的眼睛里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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