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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咳,嗯咳,嗯咳……”
那个女孩,哭了出来,跑掉了。她抹着眼泪飞奔的身影在夕阳下剪成一条线。窦有莺摇摇头回去了。在走到家门口楼下时,她记起来两个月前掉了个东西,掉在楼下的草丛里。于是她转身绕到楼南侧,去找那个掉了很久的东西。夏天杂草长得很旺盛,当时她想,冬天等草都没了,就能很容易地把那个小金属块从草地里找出来了。不过她以为秋天应该和冬天一样,草死光了,只剩下光秃秃的泥地,可是杂草的茂盛程度还是超乎她预想。一蓬蓬的草像鸟窝集合区一样,要在其中找东西依旧很困难。于是她蹲下来,拔草,把脆弱的秋季枯草一把一把地从地面上拔起来,扔到身后。阳光照在她身上,快要下山的夕阳。她哼着歌儿,站起身来,泥土的气息钻进鼻子里,湿湿的腥腥的。她回过头去,看到了新的景象,小区的栅栏没有了,她看到一座桥,桥边有人影走来走去,依稀看不分明,但在桥上,有一个身影,她认出了是谁。
“索西尼?你又跟踪我,放了些什么东西啦。把通感网络关掉啊。”
“你真的已经不喜欢我了吗?”
那个女孩在桥上对她喊。窦有莺回喊,“来我家喝杯咖啡吧!”
女孩以手抚摸着桥栏杆上的兽头,伤心地转头看着她。风吹起她的裙角,飘飘欲仙的。“前辈为什么一直顾左右而言他呢!”
“你都叫我前辈了,还不准我无所适从一下?”
窦有莺说,“来吧!我真的会煮咖啡!我家有个咖啡机,新买的,还有咖啡豆,南非产的。”
“我不会喝咖啡。”
索西尼对她虚弱地笑了一笑。“也许我该回去了。”
“那我家还有醋大蒜,放在搪瓷杯子里。”窦有莺说,“绝对不是为了引诱你到我家去好对你干点什么事。我是很纯良地邀请你去我家做客的。当然也不是因为你家里有蜘蛛,我有点害怕,而且还很潮湿。”
“我真的得走了。”
桥两旁的路灯亮了起来。斜拉住大桥支撑桥体的整齐的钢索下面是一根一根的路灯,全部亮起来,车子从桥面上飞驰而过。窦有莺问她,“刚才是这大桥吗?我怎么记得是石头桥呢。”
“你看见的都可以是不真实的。”
索西尼带着深深的失望瞥了她一眼,松开手,往回走去。
“你不要哭了,林芍。”
窦有莺放下手。她把手拎到空中,又觉得没地方放而塞进了口袋里。温润的空气像水一样流下来,脸上湿嗒嗒的。潮湿之意带着冷,寒意,清醒。
“小芍,你找了我很久吗?有一个人跟我说,我们忍受痛苦,并不是无目的的,在我们内心深处,都知道有这样一件事情,能给你带来全部的欢乐和彻底的解放,那就是安全感。有这样一件事,它确实是真实的,并且是本质的。为什么会忘记?因为那种痛苦。而那种痛苦也是逼迫我们记起它的唯一理由。痛苦是因记不起来而生的,而痛苦又是记起来的钥匙,痛苦就是这样的存在,是力量的源泉。或许我不该说痛苦,因为我现在有钱,有名,如你所说,我是和你不一样的高档的人。虽然我出身乡村,实际上我现在已经都记不起来小时候的生活了。我只记得我很穷,穷到没饭吃,在城市的垃圾桶里,看到别人扔的没吃完的小吃,就捡起来吃了。现在我已经不用再捡东西吃了,我也不在意别人对我的看法,说我粗鄙什么的。不过我还是觉得有些痛苦,而且这还是有意识淡化了痛苦之后的感觉,那原来的痛苦该有多深。我想不出原因,无论是贫穷的过往导致我现在的富裕像是梦境,一戳即破的肥皂泡,还是对于更上层的骄奢淫逸的迷惘,都不是原因。我为什么痛苦?我为什么会痛苦?我沉入梦境之中,回想我的过去。因为有什么被我忘记了。有一个人,在等我,她属于我,并且一直在追随我。我想那就是原因,那就是痛苦的根源。因为我忘记了唯一属于我的事物,那个人。她夺走了我的感情,这就是我为什么这样冷漠。我遇见漂亮的女孩子会对她们调情,可是我更加地感到空虚。”
欲望在被扯开的空白里开始蔓延,直到长至铺天盖地。淫欲,食欲,物欲,买包,买衣服,买名表,买汽车配件,买书,买画,这个城市里哪一个角落都有窦有莺的身影。她在行走,她在留下存在感,但是她的存在感还是像穷人家的粥一样稀薄。
“直到我找到她,我才不会感到饥渴。否则我会做出什么事来,我也不知道。或许会触犯法律,理由可能是奸杀了女学生,或是一个神经得罪某个权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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