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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故事是老掉了牙的。可在人生旅途上,我大概还得再讲它一百次。因为我们生长的环境,是个封建习气仍很浓厚,相当讲究身份等级的礼教之邦呢!
幽默制造家有些人不解幽默,但却是制造幽默的能手。
说笑话的人要自己不笑,能逗人笑方显棋高一着,有些不解幽默而能制造幽默的人在这一点上得分奇高。
在某个集会上我对这样的人物初次“识荆”。
那是在一个筵席上吧!大家谈到北京月饼之坚硬,有人说咬不下,有人说会咬崩牙齿。又有人讲了一个笑话:“某次,有个顾客买了一盒京式月饼,过马路时因闪避车辆坠落路心,车辆驶过,这人回头一望,月饼并没有辗烂,而是陷进路面去了,刚巧有人拿着铁撬经过,借来一挖,月饼弹回地面。”
这当然只是个笑话,讲罢,众人都笑。但是,有一个听者不笑,而是蹙额沉思,接着,怒形于色道:“这个故事是什么意思?月饼会那么硬,这还得了?这合乎科学吗?京式月饼店不是得统统关门了?嘿嘿,而且,故事讲的不是广式月饼,苏式月饼,偏偏是京式月饼,把这样的故事硬栽在北京头上,这又是什么意思?嘿嘿,这不是很有地方主义色彩吗?北京是什么地方?是首都!我们的首都真是那么糟糕吗?连一盒像样的月饼都制造不出来,还讲什么别的事情!这在影射什么?什么都离不开政治。这样的故事也是很有政治性的。我们不能伤风感冒,不可嗅觉不灵。这样的故事背后是有一定寓意的。就是不说这些吧,单从它的反现实、反科学而言,这样的故事就很有毒素…”讲故事的人瞠目结舌,只好苦笑解释道:“这只是个笑话,你听过形容武汉夏天炎热程度的那个笑话吗?一个武汉人死后,阎罗王要罚他下油锅,他哈哈大笑说:‘下吧下吧,我是武汉来的,还怕下油锅?’这又应作何解呢?”
批评者立刻慷慨激昂道:“这是导人迷信的故事!阴间有什么阎罗王?而且,这对武汉人够尊重吗?他们那里夏天天气热,他们就不怕下油锅?油的沸点是好几百度,武汉最热也不过是40度左右吧?根本就是不合理的故事结构……”正在评论家发表滔滔谠论的时候,我环视席上各人的表情,忽地都变得非常奇特。
我突然想起一个谜底为“厕所”的灯谜,谜面是几句韵文:“远看像座庙,近看不是庙,一个老翁在数当票,哭不像哭,笑不像笑。”在美味纷呈的宴会上突然想起谜底为“厕所”的谜语,实在是对不住“天地国亲师”了。但思想这东西有时比闪电还快。要自我制止也来不及。不过当时众人的表情,倒的确是“哭不像哭,笑不像笑”了。
有的,像是刚咽下一粒酸梅。
有的,像是活吞下一只小蛤蟆。
有的,则又像喉咙鲠着一只龙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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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主人聪明,赶紧扭转大局道:“各位,吃饭吃饭,举杯举杯。”
但这事情的幽默感是够强烈的,“哭不像哭,笑不像笑”的表情仍然停留各人的脸孔上,仿佛魔仗一挥,大家都“定格”了。
人与人
八小时以外
叶天蔚
在商楼上、俯视着这个拥挤、灰色、熟悉而又陌生的城市。阳光下,风雨中,人们在这里诞生、长大、恋爱、衰老、死亡。
每个人似乎都那么微不足道的平凡。
每个人又似乎都拥有那么多的故事。
对于一个世界来说,一个人也许只是一粒尘埃;对于一个人来说,他自己就如同整个世界的所有。
一即便是自甘孤独的人,也无法逃避人性中最根深蒂固的欲望:与他人接触,被他人所知。寻求孤独,往往正是为了摆脱更可怕的孤独——那种人与人近在咫尺却远在天涯的隔膜与倦怠。
陆生性孤僻,他常常一个人坐在窗前,看人们走来走去。他羡慕那些笑得灿烂过得潇洒的每一个人。走在阳光灿烂的街道上,这一平常的情景,对他来说却如同天堂。童年时一场无情的火,损伤了他的脸。
在远离人们的小屋中,他唯一的强烈的爱好是写信:交友启事、征婚启事、还有给陌不相识的影星、歌星、球星、劳模、英雄、作家、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