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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漫无边际的闲谈,事实上最终还是把钱扯了进去。
第一次来到重庆,在杨家坪这个昔日一个炮声隆隆的地方,女人没有看到董央说的这个地方原来是一座连绵起伏的群山,建设厂的重炮和轻重武器在这座群山环抱的山谷里射击。女人很费解地望着董央,当然不知道董央的名字。董央对女人说,这不是天方夜谈,就在你坐着的脚下,原先就是建设厂的靶场。大口径子弹和炮弹从你脚下直奔你脚下的钢筋掩体,腾起漫漫黄沙。女人说,我相信,你看你身后的高楼至少有三四十层,在我还没有到重庆来之前,只是听说,现在看到了,也相信了。
董央和女人在三四十层的高楼下显得极微小,草坪上的人也极微小,那是万丈高楼从地起。直港大道的餐饮就是从地起的。两个人慢慢地融入到了直港大道的吃食。女人告诉她跟前的这个眼镜男人,她就是在独一味蹄花汤打工的。女人如此一说,就拉近了他们之间的距离,董央马上以近乎主人的口吻对女人说,我有个战友就是独一味的老板,以后有啥事可以找我帮忙。
女人的眼睛里立即闪烁出异样的光。这本来没有什么,有人说世界上怕就怕认真二字,你不认真别人认真,事情便朝着另一方向发展。女人此时身在他乡,对所谓杨家坪美食一条街的名片似不大以为然。真正再深入到蹄花汤的是,董央滔滔不绝的对蹄花汤的赞誉。
直港大道沿途最多的还是餐馆,就是说这些餐馆弄出的饮食不仅让你吃了还想回来,你在这个地方请客的最终目标是可以实现的。再进一步说,就是无论是蹄花汤还是直港大道走错路都见得到的火锅,都是辩证唯物主义的,你可以在汤里找到幸福和快乐,也可以在汤里看到你现在所处的位置。女人最初没有弄明白,大哥你说好得好玄喽!董央指出真正玄的不是在锅里头,而是在老板的骨子里头。
如此一来,这个大约三十岁左右的泸州女人更是在重庆两眼一抹黑,她说她本来是想到杨家坪来为女儿挣点学费钱的,的确没有想到大哥说直港大道还有这么多名堂。女人开始的戒备有了不同程度的放松,至少在一张很平常的脸上展现出了笑容。董央继续他的直港大道之旅,你想想这个道理,所谓老鸭汤、刨猪汤、母鸡汤、鲤鱼汤,草鱼汤至于这样鱼那样鱼你扳起手指都数不过来。今天易帜,明天换号,后天来过一锅端,把所谓的东方维纳斯彻底砸烂,装修成所谓公社大食堂,门口站着我们那个年代的红卫兵。这些不远千里百里来到杨家坪挣钱的徐丫丫小伙,个个身穿绿军装腰扎军皮带,戴着红袖章,站在门口迎宾也忘不了听MP3。张张笑脸望着红太阳啊。泸州女人不解地问道,谁是红太阳?董央说,凡是到公社大食堂吃东西的人都是红太阳呀,不是天上那个太阳,也不是现在你看到的那个月亮。这样说吧,是你包包头的钱。汤,你只能喝到剩的,清淡的。女人说,那酽的稠的呢?谁喝到肚子里去了?董央说,当然是内部油碟,就是熟人、老板的老同学老战友老周渝生。你喝?你喝了老板喝啥?你喝了跑不赢!
女人说她就是在独一味蹄花汤洗碗扫地抹桌子,干了三个月,只拿到一个月的钱。董央正准备把他在独一味蹄花汤看到的景像再讲给她听时,事情发生了逆转,女人脱口而出说她就是在蹄花汤干活,只得到一个月的工钱,今天就准备不辞而别。
董央正打算说,诸如各种汤和各种鱼还有什么鸡,实在是对那些高兴而来下次又来的食客的莫大欺哄和侮辱,事实上只有董央这样跟老板有同学情战友情的先生,才体会得到那汤的清淡和酽稠。你喝了熬出来的蹄花汤,咱们喝什么?这是经过相当阶段考察的。当然,如此的体会不是天天都有的,偶尔一回,战友打来电话,出来坐一下嘛!在这种情形下,独一味蹄花汤就有点味道了,也可以称得上是真正的独一味,端上桌的小姐也是格外精神。
年过半百的国营工厂的李大汉,掌管着的就是独一味蹄花汤的清淡,李大汉在国企工厂机关掌握着小青年的进进出出。餐桌边坐的都是老同学老战友老朋友,李大汉于是谦逊地说,是娃儿搞的,见笑见笑。大家再于是众星捧月,李哥是先富起来的哟!显然,这话落到李大汉耳朵里,苏副局心底里就来了一次小小的余震,晃荡一下就算了。蹄花汤喝到后头,董央与李大汉的战友都感觉人来到这个世界可能不光是为了要喝一碗蹄花汤吧,也许还有别的。李大汉从杨家坪下乡插队到川南泸州,再到部队历经了多少个不眠之夜,这些都不是董央和战友们全都知道的。当董央走在直港大道看着这些琳琅满目的美食崛地而起时,其战友李大汉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