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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贺之洲缓缓开口。
红翡抿着嘴,动作十分利落的撕开了之前包裹在贺之洲身上洒了鸡血的绷带,“万幸血止住了。”
她的目光在滚落在一旁的小瓷瓶上掠过,贺默见状忙将那瓶子捡了起来。
“刺客的刀上没有毒,王爷也避开了要害血脉,又及时止住了血,应该没有性命之忧。”红翡松了口气,“只是王爷虽然避开了要害,这刀却扎的极深,伤口愈合会比较麻烦。”
明月揪着的一颗心终于松懈了下来,双腿一软,便跌坐在一旁的椅子里,看着贺默与红翡小心翼翼的将贺之洲重新抬上床。
真是个冤孽啊冤孽,他活的好好地,她盼着他什么时候去死。他真的受伤要死了,她又担惊受怕个不停,这真是念他死也不行,念他不死又不甘心,她都快被自己的内心折磨成神经病了!
红翡又小心仔细的重新给贺之洲包扎了伤口,等了一会,见贺之洲没有别的吩咐,便沉默的退了出去。
她的存在感实在不强,若不是明月一直盯着她,只怕都发现不了她什么时候退出去的。
☆、038 回护一场
贺默忧心外头刺客的事,可又放心不下贺之洲,一时之间便有些踌躇不定。
贺之洲看了他一眼,虚弱道:“你去吧。”
贺默闻言这才恭敬的应了一声,又走到依然瘫坐在椅子里的明月面前,虽不如对着贺之洲时那般恭敬,倒也很是守礼,“红翡去熬药了,王爷这里便有劳公主多费心。”
明月有气无力的摆摆手,这一晚上,她的身心可谓是遭受到了前所未有的重创,累的她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贺默虽然不放心,也只得退了出去。
闲杂人等都走了,屋子里便安静了下来,只有那两盏灯光显出些许暖意,让这只有呼吸没有人声的屋里透出淡淡的温馨宁静来。
明月看着贺之洲,他似极累极倦,闭了眼睛也不知睡着没睡着,脸色苍白,像一张纸,仿佛随时都会飘散。
她盯着这样一张脸,忍不住发起呆来。
那侏儒小人是如何突然发难的,明月并不知道,她当时只看到贺之洲霍然大变的脸色,紧跟着目露凶光,五指成爪的朝她抓过来。她只当他是要取她性命,现在回想起来,贺之洲怕是发觉了她抱着的“凡哥儿”有异,所以他攻击的对象该是那假扮成凡哥儿的侏儒才是。后来那侏儒自她手中弹射出去,他速度特别快,手里还有刀,贺之洲若要躲,是无论如何也能躲得开的,可当时他却没有躲开。就在他们缠斗上的那一瞬间,贺之洲就叫那侏儒给刺伤了。
他当时为什么不躲,反还迎身而上,硬生生的受了那一击呢?
后来侏儒被他打退,折身来杀她时,他明明受了伤,却还是挡在了她面前,直到那侏儒从窗户逃走。
他可以不用受伤的,可他偏又受伤了。他可以不管她的,可他偏偏挡在了她面前。
明月仰头靠在椅背上,抬手盖住了眼睛。
他可是杀人不眨眼的摄政王啊,从来只听说过他杀人,没听说过他救人的。这人情欠的未免也太大了,拿什么还啊?
明月表示很忧愁。
贺之洲缓缓睁开眼,便见明月失魂落魄的盖着眼睛靠在椅背上,浑身上下无不透露出疲倦与难以用语言描述的萧瑟之意。她甚至还叹了口气,仿佛极为忧虑为难一般。
他也回想起刚才那凶险的一幕。
他完全可以毫发无伤的退开,那侏儒根本伤不了他一丝一毫。可当时他却偏偏没有退,他担心那侏儒伤不了他便会折返回去伤害她。
他到现在犹想不通,如此不利己的事,他贺之洲怎么会去做?且还是毫不犹豫的去做了?
他当时定然是不正常的,贺之洲如此告诉自己。
看着明月要死不活瘫在椅子里的模样,想到自己因为她而身受重伤,她竟连意思意思也不上前来说说好话感激她,贺之洲愈发觉得自己像傻帽儿,救谁不好,竟救了这个没心没肺的东西!
两人心思各异,却都没有说话的力气。
就在这静谧的气氛中,原就没关上的窗户忽的一响。
明月听到动静,全身寒毛都倒立了起来,那跳窗逃跑的侏儒给她留下的阴影实在太深刻了,以至于她一听到窗户响,就下意识的以为是那侏儒又杀回来了。
竟真的有人从窗外跳了进来,明月还未看清楚来人是谁,先就顺手抓起个细颈大肚的花瓶往贺之洲那边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