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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学子最终心平气和地围坐在一起,与夏侯澹商议了两个时辰,最后还唤上烈酒共饮了一杯。
夏侯澹与庾晚音亲自将他们送回渔船,望着他们戴回伪装,撑舟离去。
两人还没有转身回舱,便听喀啦一响。
不远处的渔船,就在他们眼前开始迅速下沉。
事发突然,所有人都愣住了。
夏侯澹猛地转头:“暗卫,掉头救人!”
有几个通水性的学子果断弃了渔船,朝着画舫游来,余下的还在徒劳地往外舀水。
便见平静的水面骤然生变,游到半途的学子忽地呛水挣扎起来,身后凭空冒出了几道刺客的身影!
庾晚音一声尖叫,只见水中一片暗红漾开,杜杉已经被刺客从背后抹了脖子。
夏侯澹的暗卫纷纷跳入水中去与刺客缠斗,试图保护学子。
北舟站在船头,目光如电扫视了一圈,指了指湖岸某处,简短道:“那里。”
话音刚落,也不见他如何动作,举起的袖中就“咻”地射出一物,闪电般直冲着湖岸而去!
紧跟着岸上传出“当”的一声巨响,有人挡下了这一物。
直到此时,庾晚音才刚看清他所指的地方,确实立着几道人影,其中一人被其他人挡在身后。
虽然看不清眉目,但用脑子一想也是夏侯泊无疑。
北舟袖中“咻咻”连声,竟是攻势不断。夏侯泊的侍卫举剑抵挡,渐渐吃力起来,护着夏侯泊左躲右闪,很快就倒下一人。
水中的刺客发觉不妙,分了几个人来阻挠北舟。
夏侯澹的暗卫顿时占了上风,护着哭爹喊娘的学子游向画舫。
庾晚音左右一看,船上有两只救生用的木桶,一头连着绳子,连忙抱起来抛向众人:“抓住!”
李云锡体魄健壮,无需暗卫帮助,自己游得最快,一把抱住了一只木桶。庾晚音连忙往回拉绳。
松弛的绳子猛然紧绷!
一名刺客在混战中受了伤,又被打落武器,只能闭气入水伺机而动,此时突地冒出头来,拖住了李云锡。李云锡猛烈挣扎,刺客只是死死钳着他不放,要把他拖入水里。
李云锡口鼻呛水,终于呼道:“救——咳咳咳……”
庾晚音使出了吃奶的劲儿拽绳子:“别放手!”
她吃不住那头的重量,整个人都朝船沿滑去。背后伸来另一双手,与她一道抓住了绳子。
夏侯澹咬牙道:“我也拉不过。”
庾晚音:“闭嘴,拔河!”
“端王来了,你的实验结果如何?”
“我已经不在乎了。”
无论是因为预见了此处,还是追踪到了此处,夏侯泊终究来了。
他来了,就要在他们眼前杀死所有学子。
是控制,也是震慑。
他要吓破他们的胆,让他们再也生不出反抗之心。
按照她胆小如鼠的本性,此时也确实该被吓破胆。
但是物极必反。
庾晚音怒发冲冠。
她一直觉得站在端王的角度,从小遭受太后虐待、夏侯澹欺负,苟延残喘到了出宫建府,又有感于朝政腐败,想要取而代之,一切行为有他的道理。
然而,水中挣扎的这几个人,是未来的肱股之臣、社稷栋梁,稳住大夏的最后希望。
如果他是纸片人,那就是在滥杀无辜。
如果他来自更高层,明知他们是谁,还轻易下令抹杀,那就是为了自己乱世枭雄的未来,提早宣判了旱灾中无数人的死刑!
“我恶不过他,这点他赢了。”庾晚音死死拽着粗糙的绳子,掌心皮开肉绽,“但哪怕他是神,我也绝不会投诚!”
夏侯澹的手心也磨出了血,听她咬着牙关说得含混:“你说什么?”
庾晚音青筋爆出,朝天怒吼:“干他!!!”
这一声吼得几乎撕裂了嗓子,回音在空荡荡的湖面上传出老远。庾晚音直直瞪向岸上之人。隔得那么远,彼此的五官都看不清,但玄而又玄地,她却怀疑对方露出了一个兴味的笑。
庾晚音恶向胆边生,双手间陡然爆发出一股蛮力。水中的刺客与李云锡拉扯良久,已经力竭,没料到她突然发难,竟被她拽动了,身不由己地漂向了画舫。
庾晚音的血液被挤出指缝,顺着绳子一滴滴地往下淌。
与她对抗的那股力量忽然消失,她踉跄着倒退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