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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舟:“他怎么可能会?我来我来,你俩都去玩吧。”
北舟动作麻利,双手上下翻飞,一人顶十人。庾晚音没找到帮忙的机会,决定去干点别的。
宫里原本备好了过年的布置,只是太后死得不巧,只好全收了起来。庾晚音找了一会儿,翻出两盏龙凤呈祥的宫灯,没法往外边挂,便挂到了床头自娱自乐。
她又去偏殿喊谢永儿:“吃不吃饺子?”
谢永儿:“……吃。”
夏侯澹居然提笔写了副春联。
庾晚音诧异道:“你这字?”
“怎么样?”
“你之前的字有这么好吗?”
夏侯澹头也不抬,一笔勾完,嘴角也轻轻抬起:“练过了嘛。”
庾晚音歪头细看,还在琢磨。明明是一起练的字,对方这进步也太飞跃了,突然就甩了她十万八千里。
夏侯澹:“别琢磨了,我开窍了,而你,只能望尘莫及,无可奈何。”
庾晚音:“?”
庾晚音拳头硬了:“你是初中生吗?”
夏侯澹笑了起来。
谢永儿:“咳。”
她干咳一声,礼貌提醒他们还有个电灯泡在场:“有什么我能做的吗?”
“要说也是有的。”夏侯澹说,“你那吉他呢?抱过来弹一首恭喜发财?”
谢永儿傻了。
时隔几个世纪,谢永儿终于意识到自己经历了什么。
“你……你们两个……”她手指发颤,“我弹吉他的时候……”
夏侯澹点点头:“卡农弹得不错。”
庾晚音:“还有爱的罗曼史。”
夏侯澹:“就是错了些音,不过我忍住了没有笑。”
谢永儿:“……”
“别这样,”庾晚音绷着脸捅他,“其实也没什么错。”
“是的是的。”
谢永儿:“…………”
饺子出锅了。几个人围桌坐好,还倒了些小酒。
窗外天色已晚,大雪纷纷扬扬。
夏侯澹“咦”了一声:“什么东西硌我牙……”他吐出来一看,愣住了。
是一枚铜钱。
北舟笑着举杯:“澹儿,万事如意,岁岁平安。”这顿年饭吃得无比随意,所以他也没在意宫廷规矩,这一声只是长辈对晚辈的祝福。
夏侯澹顿了顿,忽然站起身来。
北舟还没反应过来,愣是坐在原地,看着夏侯澹抬起双臂,将酒杯平举于眉前,对自己一礼。
是子辈之礼。
北舟吓了一跳,手忙脚乱地站起来:“澹儿,使不得!”
庾晚音笑眯眯地拉他:“使得使得,叔你就受着吧。”她心想夏侯澹这举手投足,那神韵抓得还真到位,又不知是怎么练的,极具观赏性。
北舟讷讷地回了礼,眼眶有些发红。
夏侯澹又斟满了一杯,接着就转向庾晚音。
庾晚音:“。”
她若有所感,自觉地站起身来与他相对。
夏侯澹目不转睛地望着她,深艳的眉目映着酒光,眼中也有了潋滟之色。他缓缓举杯齐眉,这才庄重地垂下眼帘。
庾晚音模仿着他的动作,与他对鞠了一躬。这是夫妻之礼。
她的耳根开始发热,手中普通的酒杯忽而变得烫手,仿佛有了合卺酒的意味。
谢永儿和北舟默默加快了吃饺子的速度。
雪势已收,都城之上云层渐散,露出了清朗的夜空。
李云锡去探望岑堇天,顺带陪他吃了顿年饭,回来的路上一直沉吟不语。跟他同车的杨铎捷稀奇地问:“你怎么了?”
“你说……”李云锡一脸难以启齿,“那尔岚对岑兄,是不是有点太过关怀备至?”
杨铎捷朝后一靠:“嗐,我道是何事,原来你才发现啊。”
李云锡:“?”
杨铎捷轻嗤一声:“我早看出尔岚有龙阳之好了,我还以为你也心知肚明呢,否则起初为何看他不顺眼?但是这个人吧,相处久了却也不差……”
李云锡呆若木鸡。
杨铎捷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你怎么不说‘成何体统’了?”
千里之外,大雪如席。
林玄英站在河岸边的高地上,垂眸望着兵士砸碎河冰取水。
“副将军。”他的手下匆匆奔来,呈上一封密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