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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相国怒气冲冲,厉声喝道。
“不敢,实乃忧国之论!”面对相国凌厉的眼神,李斯毫不退缩,炯然对视。
一老一少彼此怒目而视,余者皆噤口不言。
“一派胡言!”相国何曾受过如此冲撞,他怒气冲冲对我一拱手,“陛下,老臣力主纳粟拜爵,恭请陛下允准!”
见李斯还要争,我急忙笑道:“好好好,就请仲父酌情处置吧。”
相国大声应道:“臣领旨,陛下圣明!”说罢瞪一眼李斯,恨恨地扬长而去。群臣小声议论着,摇头窃笑着,相继散去。我命赵高叫住一脸沮丧的李斯,带他到我的寝宫。
这个李斯居然敢于顶撞只手遮天的相国……嗯,不简单。
“李斯,你倒是真有几分胆色,敢和相国斗嘴。”
“臣犯言直谏,得罪了相国,请陛下治罪。”李斯伏在地上,恭谨地回答。
“哦?”我饶有兴趣地盯着这个小个子,“朕为什么要治你的罪啊?”
“举国皆知陛下对相国视之以师,尊为仲父,倚为国柱……”
“我听说,你原来也做过相国的门客,后来经他举荐为客卿的吧,”我打断他,“为何还要当面给他难堪,不怕背上忘恩负义之名吗?”
沉默了一会儿,李斯才缓缓道:“臣身为秦吏,食君俸禄,自当忠心谋国,不敢置相国私恩于公义之上。”
“好!”我击掌喝彩,倒把李斯吓了一跳,抬起头来一脸茫然。
我笑吟吟将他搀起来,看着他受宠若惊的样子,不禁开怀大笑,“爱卿说得好,朕甚是欣赏你的公心。从今以后,你便是朕的中常侍了。只要尽心竭力,朕不会亏待你的。”我有意加重语气,“记住,你是朕的臣子,只须听朕的!”
李斯目光一亮,沉声道:“陛下放心,‘士为知己者死’,李斯省得!”
我知道,从这一刻起,我有了自己的百里奚、范雎和张仪。
纳粟拜爵政策实施了一年多,饥民们基本上安顿了下来。我还没来得及松口气,又一个噩耗传来:赵、魏、韩、楚、燕五国“合纵”,举联军六十万,推赵将庞煖为帅,大肆攻秦!
一时间,朝野震动,人心惶惶。自从庄襄王三年,魏公子无忌率五国联军大败蒙骜将军,秦军只得退回函谷,坚城据守。这次,五国再次联手,消息刚一传来,朝堂里便充斥着求和论调。群臣普遍认为,我国刚刚经历了一场天灾,元气尚未恢复。此时应战,无异于病夫斗壮汉,故求和为上策,必要时亦可割地输诚。主战的,只有相国和几个老臣,还有李斯。
我和仲父之间,第一次有了正面的激烈冲突。
其实,我也是赞成一战的。不过,我更多是因为听从了李斯的建议。以李斯对相国的了解(他曾为吕不韦门客),吕不韦效法‘四公子’,重金延揽天下豪杰,门下食客三千,耳目遍布六国。且其为人谨慎务实,既然他主战,一定是胜券在握。因此李斯劝我不妨御驾亲征,可借击败五国联军,建立不世威名。外能震慑诸侯,内可操持权柄。
可是,相国断然拒绝由我统兵。他的理由是“陛下万乘之尊,岂可轻涉险地!”我举出襄公伐西戎,穆公征晋的例子,仲父只是笑而不允。几番恳请遭拒,我终于按捺不住怒火,怒气冲冲指责他独擅大权,目无君上。这下,仲父黑脸了,他一言不发地走出朝堂,把我晾在一边。气急败坏之下,我却无可奈何。晚上,祖母和母亲自然又是给我一顿教训,并坚决打消我亲自出征的念头。
次日,在老太后华阳夫人和太后——我母亲——的主持下,相国吕不韦被拜为大将,率领蒙骜等百战将军和二十万精锐士卒迎击五国联军。
在盛大的拜将暨誓师仪式后,相国披坚执锐,傲立在宽大结实的战车上,挥师东进。
仲父出征,我没有去送行,而是‘病倒’在寝宫里。身边只有李斯和赵高两个心腹。
“李斯,你说,相国与朕,哪个更像秦王?”我目光空洞,盯在珠帘上,闷声问道。
赵高急忙叩头,“陛下,切不可出此言。陛下乃大秦之主,怎可与相国相较?”
李斯沉思片刻,方道:“臣知陛下之虑,然相国权势熏天,还望陛下少安毋躁……”
“哼!我当然得少安毋躁了。连发句牢骚都得被太后和老太后骂!”
“陛下,可曾记得越王勾践故事?”
“朕当然知道:昔年吴楚争霸,越君勾践亡国。他屈身为奴,小心侍奉吴王夫差,最后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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