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线索越来越多,可案件却变得更加没有头绪。
一张黑色毡布,盖在圆木之上。
王大人命人打开毡布。
两株大树,从中间劈为两半。
光秃秃只有树干,没有树根和枝杈。
四株圆木长短相近,每一根都是长约六七丈,粗细相仿,半径大概在一尺有余。
王恩堂道:“大人,这个疑团,困扰了卑职何止一天两天,卑职左思右想,根本不明就里。”
狄仁杰蹲下身子:“看这刀斧的痕迹,似乎是新伐的树木啊,王大人,这大树从何而来?”
王恩堂道:“回禀大人,这大树就砍自不远处的山上。至今,还留有树桩。”
案情变得更加迷离,盗匪偷盐,砍伐下大树做什么用?
百步远处,两株粗大的树桩呈现在人们的面前。
枝杈也都七零八落,扔了一地。
王恩堂道:“大人,就是这里。”
狄仁杰低头看看树桩,满地残枝不规则的分布在树林旁,搞得狄仁杰更加一头雾水。
王恩堂道:“狄大人,井盐被盗,除了这小小一撮褐色的灰烬和这四根莫名其妙的圆木,什么也不曾留下。”
狄仁杰点点头,又摇摇头,陷入了沉思。
夜郎各位官员静静的望着沉思中的狄仁杰,只见狄仁杰沉思片刻,说道:“薛公子,竹栅栏的破洞在哪里?”
薛杞道:“在山南面。”
狄仁杰道:“带我去看。”
山南的青竹栅栏上,被剖开一个小口子。
一株叶子枯黄的灌木,挡住了洞口。
可是,这么小的一个破洞,最多容纳一个人通过,想要将官盐从此运走,根本不可能。狄公再次陷入了沉思。
薛大帅道:“大人,我们还是回府吧。卑职在府中设宴,为大人接风。”
今日得到的信息实在太多,狄公却无法这些与案情联系起来,他满面倦容,摆了摆手:“我要回衙自己坐一会。薛都督,宴会改日不迟。还有,派人严密搜索古郎山,每一块地皮,每一棵大树,都不要放过,查看有没有官盐藏匿的可能。”
“是。”
狄氏探案反证法
“如果”是一个有趣的话题。
如果狄仁杰不是大侦探,而是做了贼,会怎样?
那岂不天下大乱?
狄仁杰不曾想过做贼吗?
他当然想过,他常常这么想。
现在,他坐在县衙花厅内,就在一丝不苟的动这样的歪脑筋:如果我是盗贼,该如何将官盐秘密盗走?
山南破洞,四株圆木,通风天窗,一小撮灰烬,就用了一个晚上,仅仅靠这些,竟盗走了数十万担官盐?
狄公有时喜欢站在盗匪的角度思考问题,他把这叫做“狄氏探案反证法”。这样的推敲,对破案来说非常有必要。一般来说,天下盗贼远不及狄公聪明,狄公勘察现场之后,至少能从现场留下的蛛丝马迹,推断出嫌犯作案的大致脉络。
可今天他却陷入了困境。他根本无法将这几条线索联系在一起,更搞不清楚这些突兀的证据究竟作何用处。
最让他头痛的是,究竟是一群怎样的人物在作案?
除了用王恩堂“天衣无缝,神鬼莫测”来诠释,还能说什么?
狄公满怀心事,把玩那灰褐色的粉末。
苏泽走进来,道:“先生。”
狄公看一眼苏泽,今天苏泽换了一身淡蓝色长裙,水灵灵的,别有一番雅致。
苏泽的打扮总是让人眼前一亮。这身清新的装扮极富清热败火的功效。狄公吃了口茶,脸带笑意:“哦,苏泽,你来了。”
苏泽道:“先生,从昨日一番问讯来看,夜郎官员似乎并不像我们想象中那样,集体*,勾结作案。莫非这中间另有文章?”
狄公也很喜欢和苏泽对话。
苏姑娘从来不提艰深晦涩的问题,她总是很天真的虚心请教。提出的问题总是想白开水一样清澈见底。这让狄公充分感受到身为一名上层成功人士的尊崇地位。
狄公笑吟吟答道:“是啊,夜郎这般官员,早些年各个都曾为国尽忠,堪称国家之栋梁。而从昨天的一番询问之中,看不出他们任何破绽。还记得永嘉盐场郑大人所言,夜郎盐仓,是我大唐众多盐仓中最为牢靠的一座。昨日一见,方知郑大人此言非虚。”
苏泽歪着脑袋,大眼睛眨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