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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日晷,已经过去了半个时辰。
她将玉牌递至韩遥面前,韩遥仍执礼甚恭,却不退半步,“实在对不住阁主,陛下严旨,韩遥不敢违抗。”
“既是如此,我也不为难韩副统领……”薛蘅话说得很慢,借机平定一下急促的气息。待韩遥稍有松懈,她剑气一激,韩遥及身后的数人为她气势牵引,不自觉地各自移步准备接招。
薛蘅却忽收剑,如泥鳅般自众人身形的缝隙间穿过,待韩遥反应过来,她已突入了两仪门。
她知道景安帝一般在太清宫中的承香殿静修,入得两仪门,便飞奔向东北角的承香殿。
韩遥及羽林军们却没有跟来,薛蘅正觉得奇怪,忽然心尖一跳,一股寒意袭上,硬生生在自雨亭前停住脚步。
自雨亭中,一位老者平静地看着她。
他须发皆白,似是已经直不起腰,满是皱纹的面容上没有一丝杀气,双目空洞,带着些寂寥,又带着些漠然,似乎世上再也没有什么能萦入他的眼中。他那样随意地站在亭中,仿若有一堵无形的墙,封死了薛蘅的任何一条去路!
无可抵挡,无从突破!
大内侍卫总管——左寒山!
汗,洇透了薛蘅的背心。
她忽地舌绽春雷,声音在太清宫内久久回响,“天清阁薛蘅,求见陛下!”
左寒山眯起眼来,淡淡道:“薛阁主,陛下现在密室静修,听不见任何声音的。”
从自雨亭至承香殿,只有短短的一条路,薛蘅却忽然间觉得,这是她人生中最漫长的一条路。
她压下心头的绝望,看着左寒山,诚恳道:“左总管,忠臣良将命悬一线,您就忍心袖手旁观吗?”
左寒山的眼神依然空洞,话语依然淡漠,“薛阁主,我在这宫中呆了六十年了。”
薛蘅一怔,不知他此刻为何突发此言。
“六十年,这般漫长……”左寒山喟叹着,“在我眼中,早就没有了忠臣奸臣之分,只有皇——命!陛下既有严旨,不见任何臣子,我自然只能将任何臣子挡在承香殿外。”
薛蘅的冷汗涔涔而下。左寒山一抬手,指向东面,“阁主请看,方先生在那里可坐了半天了。”
薛蘅转头,镜台下,方道之盘膝而坐。他看着她,无奈地摇了摇头。
薛蘅心中一凉,继而空荒荒的,仿似寒冷的利刃刺入了胸口一般。她下意识回头看了看东市的方向,再转过头时,忽然向左寒山笑了笑,平静道:“左总管,亡母提起您时推崇备至,说您一生未尝败绩,堪称宇内第一高手。”
“故薛先生过奖了。”左寒山眼睛眯成了一条缝,但他气场所凝出的那道“高墙”却没有一丝破绽。
“亡母还说,当世只怕还没有一人,能正面接下您十招。”
左寒山叹了口气,有种难求一败的落寞,“二十年前倒是有人能正面接下我十招,但现在……唉,也不知什么时候可以会一会傅夫人……”
薛蘅目光一凝,缓缓道:“薛蘅不才,愿正面接左总管十招。若薛蘅真能接下您十招,不知左总管可愿替薛蘅将这样东西转呈陛下?”
她从怀中取出账册,递到左寒山面前。
左寒山看了看账册,又看向薛蘅,片刻后,忽然呵呵地笑了,“有意思……我还真的很好奇,薛阁主要怎么接下我这十招……可是,薛阁主,我如果不和你比试呢?”
薛蘅淡淡一笑,“六十年,对于左总管来说,可能已无忠奸之辨、生死之分。天下之大,只有一个堪与您匹敌的对手,才是您兹兹以求的吧?”
左寒山的腰佝得更深了,他盯着薛蘅,空茫的双眸中忽地闪过一道光芒。
薛蘅将账册放在亭中的石几上,湛风剑起手端平,轻声道:“晚学后辈薛蘅,请左总管赐教!”
“鬼手怪劫……”
德郡王望着棋盘,温润的棋子在指尖摩挲,每摩挲一小圈,眼神便凝重一分。
终于,他推枰起身,大笑道:“谢将军这局鬼手怪劫果然高明,本王认输!”他笑得极大声,但笑声中殊无喜悦,反而有一丝无奈与沉痛。
谢朗微微笑着,站起身来,向德郡王行礼,“多谢郡王送谢朗最后一程!”
德郡王凝望他片刻,点头道:“好!好!好!”说罢,他长叹一声,闭上了双眼。
红蕖等人早哭倒在雪地上,沙漏那般分明,仿若地狱的大门在悄然打开。
谢朗望向长街尽头,雪花凌乱地飘着,她离去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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