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册递给他,再往上面指了指。谢朗忙将账册放在怀中,再从屋角的楼梯拾级而上,藏到了用来储物的阁楼之中。
阁楼十分矮小,谢朗无法坐直身子,只得躺在了楼板上。听得下面那县令踏进门来,铁泓吩咐铁思出去。过得一阵,便听到铁泓拉长了的声音,“刘县令,你这是什么意思?这就是你说的军国要事吗?”
那刘县令嘿嘿笑,“大人,您远道而来,路上辛苦了,您乃国之柱石,您的身体健康自然就是军国要事。一点薄仪,帮大人补补身子,请大人笑纳。”
铁泓笑了笑,似是将那银票收了下来,县令喜得声音都发颤,“那下官就不打搅大人休息。下官告退,下官告退。”
“嗯。”铁泓威严十足地自鼻中发声,县令退出屋子,带上了房门。
谢朗等了一阵,未见铁泓相唤,只怕县令还未走远,便耐心等待。下面窸窸窣窣,似是铁泓正把玩着那些银票,谢朗几乎就要笑出声来。一个县令的年俸不过三百两银子,这刘县令一出手行贿便是三万两,根本无需证据,便可直接治他一个贪赃之罪。铁叔叔这一手,不知有多少贪官自动撞上来,倒也妙极。
再等一阵,下面没了声响,却仍不听铁泓相唤,谢朗忽然涌上强烈的不安。他忍不住爬出阁楼,自楼梯口探头,屋内却已是一片漆黑。
“铁叔叔。”谢朗轻声唤道。
不见铁泓回应。
谢朗心头涌上一丝莫名的恐惧,爬下楼梯,擦燃火摺子,顺手点燃烛台,却见铁泓正背对着自己坐在椅中,似在低头沉思。
谢朗松了口气,将烛台放在楼梯上,走了过去,“铁叔叔。”
可铁泓似乎还沉浸在思虑之中,仍然没有出声。
屋外忽然传来一声夜枭的鸣叫,谢朗全身毛骨悚然,他急跃至铁泓身边,低头一看,只见铁泓面色僵青,双目圆睁望着前方,嘴角一丝乌黑的血迹!
谢朗本能地将手指放到铁泓鼻前,骇得魂飞魄散,失声惊呼,“铁叔叔!”
铁泓唇边的血迹尚未完全凝结,谢朗猛然抬头,冲出屋子,跃上墙头,四顾而望,可白雪寂寂、夜色苍濛,哪还有凶手的踪迹?
他在墙头呆立,脑中一片混乱。正在这时,院门被大力推开,铁思冲了进来,他直冲到屋中,看清屋内景象,失声哭道:“大人!”
谢朗也跃回屋中,正要说话,只听脚步声大作,又有数人冲了进来,从服饰看,正是这安南道的县令和师爷等人。那县令颤声喝道:“何方贼子?竟敢谋害御史大人?!”
铁思抬头,怒道:“谢将军,到底怎么回事?!”
“谢、谢、谢将军……”县令吓得腿肚子直哆嗦,同时眼珠子四处转。
忽然又有人从屋外冲了进来,穿的是十府捕头的皂衣。他冲到铁泓面前,跺脚道:“来迟一步!来迟一步!”
县令吓得弯下腰去,“郑、郑捕头……”
那郑捕头猛然抬手,指向谢朗,“来人啊,将凶手拿下!”
随着他的喝声,十余名差役冲进屋中。谢朗心痛铁泓之死,一时不及分辩,眼见两名差役挥舞着铁链冲来,右腿急速踢出,差役便皆跌倒在地。
“误会……”谢朗刚说出两个字,又有两人冲了上来。他苦笑一声,向后一闪,本以为能闪开这两名普通差役的攻击,却被随后而至的两道如迅雷般的寒光吓得胆肝俱裂。电光火石间,他提起全部的真气急跃而起,险险躲过一剑,却再躲不过另一剑,左腿血光迸溅,痛哼一声,跌落在地!
一道身影如闪电般扑来,直取谢朗胸前。
谢朗本能地捂上胸口,用力按住那本账册,在地上连续数个翻滚,只听“咯嚓”连声,他身后的桌椅接连被击得粉碎。
谢朗想不到十府捕头手下竟有这等高手,眼下自己被误认为杀害铁泓的凶手,误认倒不要紧,日后可以辩明,可这郑捕头显然是张保的心腹,想夺取自己怀中的账册,万一账册被夺,自己被杀,又如何替神锐军洗清冤屈呢?
念及此,他猛然咬牙,一声暴喝,作势要冲向屋外,众差役齐齐拦截,谢朗趁机扭身扑向屋角的楼梯!他顺手一带,烛台倾覆,屋内陷于一片黑暗。众人惊呼声中,谢朗已自阁楼的小窗穿了出去。他忍着左腿剧痛,攀上屋顶,提起全部真气,施展轻功,一溜烟地往城外疾奔。
身后有五人紧缀而来,轻功竟都不在他之下。谢朗大急,在城外的树林中左拐右躲,左腿愈加疼痛,鲜血涔涔而下。他强行忍住,可再奔一阵,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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