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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由两名仆从搀扶着,硬撑着站着。厅内两旁依序坐着赵大爷、三爷与四爷;厅正中,二爷赵子昂表情冷肃,眼生怒火,沉声道:
“赵总管,你好大的胆子,我说的话,在这府里也不算数了?”并不大声斥责,可一字一句透出的寒味锐气,更令人胆寒。
“冤枉啊,二爷。小的胆子就是再大,也不敢不听二爷的,自作主张。”赵总管喊冤。是谁拍胸脯说有事他负责、他扛的?结果可好,尽在那坐得四平八稳的,还不是他得挨二爷的责骂。
“二爷,这不关赵总管的事,是从云怠忽职守。”
赵子昂醒来,发现竟有女子在房里,惊怒非常,便是呼叫从云。当时从云高烧昏睡,醒转后,得知赵子昂已醒,不顾身上仍不适与大爷劝阻,强撑着向赵子昂请罪。
赵子昂冷眸扫过从云,表情更沉。赵大爷开口道:
“子昂,这不能怪从云。他当时身子根本撑不住,福在也是两头忙,整夜没合眼,为了怕病邪再过染给你,我们只好出此下策。”
赵子昂眼色一沉。“我说过,北院里不许任何丫头进入,你们都当我的话是耳边风?”
“那么,随便找个家丁或婆子照料你也行?”赵三爷闲闲开口。
“你——”赵子昂表情又是一沉。
“二哥,我们不是有意的。”四爷赵子林怯怯道:“从云都快站不住了,仍是强撑,不歇息不行。赵总管也是。那些家丁跟婆子又让人不放心,所以……呃,二哥,请你别再生气,要罚罚我好了。”
“四爷,”赵总管简直感激涕零,还是四爷可靠啊。“您别这么说,都是小的的错,小的不该——”
“好了。”赵子昂沉声打断赵总管。冷眸一扫,道:“扶从云下去吧。”
“二爷。”从云挣扎道:“从云未能尽忠职守,请二爷处罚从云——”
“下去。你先将病养好了再说。”赵子昂表情始终冷肃紧绷,并不大声斥责,一字一句却充满压迫力量。
除了赵子扬,每个人都显得神色凝重,连赵大爷也不无几分束手无措之感。赵子扬神态闲闲,嘴角甚至微微勾着,一副不关己事的模样。
“赵总管,你听好,”赵子昂沉声道:“此后,没有我的允许,不管有任何事情,或谁的主意,都不许丫头或女眷进入北院。听到了没有?”
“是的,二爷。”赵总管忙不迭答应。
“此次姑念你是初犯,减半月薪饷便算。下次若是再犯,一律责打二十大板,并撵出府。听清楚了没有?”
“是的,二爷。小的再也不敢。”赵总管愁眉苦脸。他就知道,倒楣的一定是他。
对赵总管的惩罚,大爷、四爷甚是同情,但碍于赵子昂正在气头上,不便多言,心想等他气消后,再替赵总管求情。倒是三爷,存心惹事多于不平地,语气闲闲道:
“赵总管一人作两个人用,又要管事又要照料二爷你,连从云那样铁打的人都倒下了,赵总管咬着牙硬挺着。为赵府这般劳心劳力,不但无功无赏,到头来反被减了饷,我说二爷,此后还有谁肯为赵府尽心办事?”
没想到这关头那么不可靠的三爷竟开口替他说话,赵总管简直不敢相信,心情激动,眼泪跟鼻水差点齐齐流下来,深情感激地望三爷一眼。
赵子昂沉了沉脸,道:“那是两回事,不得混为一谈。”
“那么,从云呢?别是你自己的人,你便循私。”
“从云我自会处置。”赵子昂又沉了脸。
厅中气氛一下子紧绷起来。赵总管见状,赶紧插口道:
“二爷,这与云爷不相干的。小的犯了错,是该受罚。”
赵子扬恼他一眼,没好气道:“你既然爱受处罚,那么减半月薪饷太少,我看,改减一个月薪饷好了。”
“不,不,”赵总管忙不迭摇手。“减半月薪饷便够了,三爷,你千万别折煞小的。”
气氛缓了缓。赵总管死心认了罪,提起应如意,道:“二爷,那名新来的丫头该如何处置——”
“我不想听这事,撵出去便是。”赵子昂挥手打断赵总管的话,透出几分不耐。
“这怎么成。”三爷又搭话,也不知是不是有意与兄长唱反调。“那丫头不眠不休、衣不解带、任劳任怨照料你,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你不赏赐人家便罢,怎能将她撵了出去,这要传出去,谁还敢为赵府办事。”
“三爷,”哎哎,祖宗二爷好不容易无事,别又给他惹麻烦。赵总管又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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