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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挨军棍,我脸上更无光了。
徐达下去了,棍子声一响,缪大亨受不住了,上来叩头说:“朱将军,手下留情,为了我一个不值得的人责罚徐将军,我于心何忍?”
朱元璋说:“既然缪将军说情,就减半,打十军棍了结。”
少顷,打完,徐达一瘸一拐地上来谢恩。
朱元璋说:“徐达是谁?是我从小在一起长大的光腚娃娃,可军法不饶人。众将切记,我朱元璋公私分明,功过分明,日后即使我的儿子、侄子犯了法,一样严惩不贷,王子犯法,与民同罪。”
众皆肃然。
缪大亨没想到朱元璋小小年纪,用兵如此军纪森严,内心由衷佩服。他被朱元璋拉到一起坐下,缪大亨说:“难怪冯家兄弟说朱将军日后必有成就呢,果不虚传。”
朱元璋说:“今天下大乱,有识之士有保全百姓的责任,希望将军把所部完整带过来成为朱某人同道。”
缪大亨说:“我缪大亨何德何能,值得将军如此错爱,愿在帐下效犬马之劳。我有两个谋士,明天也把他们引荐过来,他们早就劝我弃暗投明了。”
这时冯国用、冯国胜二人从帐外进来,冯国用笑道:“我们早来了。”
缪大亨恍然大悟,苦笑说:“看来,我早被二位卖了。”
所有的人都笑了起来。
朱元璋杖打亲如手足的徐达,在军中引起不小的震动,有赞扬他治军严不徇私情的,也有私下里骂他“小人得志”的。
当天晚上,朱元璋来到徐达的营帐里,拿来了治棒疮的赤红色药粉,要给徐达敷药,徐达倒没什么,说不敢劳动朱元璋,开始侧过身子解腰带。
徐达伏在床上,露着脊梁和半个屁股,朱元璋托了一碗治外伤的药,从上到下细心地涂抹。
汤和在一旁不满地说:“你还不是个元帅呢,就发起威风来了,你若真当了皇帝,我们还没活路了呢。”
徐达说:“你少说两句吧,严明军纪,这是军队取胜的根本,我是该打该罚的。”
汤和哼了一声,出去了。
冯国用、冯国胜兄弟进来了,这两人目睹徐达挨打,根本没求过情,这会儿也是笑嘻嘻的,毫无同情之意。
朱元璋说:“快请坐,你们二位是来探病来了?”
冯国用却说他不是探病,倒是祝贺。
徐达与朱元璋交换了一个不解的眼神,朱元璋已涂完药,放下碗,替徐达盖上袍子,他说:“国用先生幸灾乐祸?”
“非也。”冯国用说,朱将军的苦肉计天衣无缝,不是连部下都大为不满吗?
朱元璋否认道,何谈苦肉计?徐达未听将令,理应受罚,就这么简单。
冯国胜说:“倘人人看穿了,也就不灵了。朱将军初次带兵,不立个规矩,来个下马威,谈何威望!徐将军愿挨,朱将军愿打,我们犯不着说没用的话。”
朱元璋于是说:“二位果然是明察秋毫啊。当着真人不说假话,我打徐达,确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树个军规而已。”
经这一说,本来猜透朱元璋用心的徐达更加一点委屈没有了,也从心底佩服朱元璋的精明,只要树了军威,自己的屁股吃点苦倒也无所谓。
冯国用说理应如此,没有规矩难成方圆。
朱元璋趁机说:“现在天下纷乱,我想请问,如何安天下。”
冯国胜说:“将军是为谁问计?”
朱元璋说:“我是郭元帅麾下,当然替他问计了。”
冯国胜说:“那你何必多劳!让郭元帅来问好了,况且他来问,我们说不说也未可知。”这话像是卖人情,但朱元璋却从他兄弟二人眼神里看到了真诚。
朱元璋看了徐达一眼,知他二人的用意,便诚恳地说:“倘是我朱某人问呢?”
“这就对了,”冯国用说,“我们是投你而来,并不是为讨口饭吃。”
冯国胜说:“若想成就大业,先要有根基,才好纵横发展。”
朱元璋道:“正合我意。我想取定远,下滁阳,以滁阳为根基,再做打算。”
冯国用却一口否决,认为滁州不行。欧阳修的《醉翁亭记》里不是开宗明义就说了吗?环滁皆山也,无水利舟楫之便,古来非战略要冲,攻守都不利,取滁州为倚托,是没有眼光。
“庐州如何?”朱元璋又问。
“也不行。”冯国胜认为是五十步笑百步耳。
冯国用肯定地说,必取金陵而后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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