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哐啷……
沉重的大门缓缓推开,按剑而行的禁卫军统领沈阔踏入殿中。
“皇上,慕王淑妃已下天牢,以莫克为首其余叛逆按吩咐均已当场诛杀。”
夕桓洛转了头,沈阔正静静低着头跪在殿中。
“不知该如何处置慕王?还有朝中空缺大半,应往何处调往补充?”
“沈阔,你觉得朕下手太过狠绝了么?”空旷的大殿里,新帝淡淡问道。
沈阔沉默。
“起来回话。”夕桓洛的声音平缓冷漠。
“是。”一身劲装的统领站了起来,沉稳的眼对上夕桓洛冷漠的表情微微一愣,慌忙垂下头。
“臣从未如此认为。”
“是么?”新帝缓缓笑了起来,“慕王,难逃死罪,就定在一月之后吧。至于朝中的空缺,可立马诏告天下进行新选,就由太傅大人安排吧。”
“不忠不义之徒,留着不过是自掘坟墓。昔日父皇睁只眼闭只眼的纵容,才让这些个混账有机会反咬……所谓的贵族门庭,不过是喂不饱的狗,既然担不起这门面,不若让贤给更有能力的人……”
静立的禁卫军统领细细记下帝王的话语,脸上一片沉然。
“皇上,臣记下了。”顿了顿,沈阔犹疑问,“另外有一事,安乾殿下请求出宫,不知……”
夕桓洛皱眉动了动唇刚要回答,却似又想起什么,终而面色平静下来。
“沈阔,”夕桓洛裂开一抹笑纹,“告诉安乾殿下,大顺的皇子安乾最不济也会是个王爷,混迹于平民的,只能是无名之辈。”
沈阔恍然一悟。帝王给自己的兄长一个选择,成为富贵的天皇贵胄,或是游戏人间的无名人士。
“他要是选好了,你就好生给他安排一下吧。”夕桓洛一笑,折身往殿内侧门走去。
“皇上……”
夕桓洛脚步一顿,“还有何事?”
“是关于慕容奕玦一事,臣已经有了发现。”
“哦?”原本准备进内殿的人倏忽转身,一脸兴味索然的表情一变,泛出某种探知欲来,竟有些期待的意味,“说。”
“慕容公子曾经藏于京城一家名为浮渊的酒楼,楼中卧虎藏龙,暗哨几次打探都无功而返,料想此楼的主人很有可能是背后之人,然,前日不知为何,暗线再次打探却发现此楼已换了主人,因是被一富商以不高的价钱购去,而楼中的伙计掌柜通通不知所踪……”
“说重点。”夕桓洛皱了眉,不耐烦的打断了沈阔的长话。
“是。”微微一愣的沈阔很快反应过来,自袖中抽出一卷纸筒快步奉来,竟再不言一语,径直退到一旁。
夕桓洛眉皱的更深。沈阔为人从不知变通,生性沉稳耿直,有时候真是有让人青筋暴跳的冲动。
展开纸筒,夕桓洛漫不经心的投去一眼。
只一眼,便有如遭雷电的感觉。
黑衣银冠,眉眼似笑非笑,冰晶雪莲一般的脸上带着超越了性别的魔魅,水墨一般却带着犀利与高贵的人。
那画上,赫然是——
陆涧玥!
恍然中,夕桓洛心中某处角落里蠢蠢欲动,似有千丝万缕的藤蔓疯长爬出,搅得胸腔里翻来覆去。
陆机的女儿!
沈阔诧异的睁了睁眼,一向喜怒不形于色的人脸上带着奇怪的表情。似是惊叹,似是一种希望成真的欣喜,又似一种纯粹的震撼。
“说清楚。”最终目光紧盯着画像的人头也不抬,吩咐了一句。
“是。”千篇一律的,沈阔又回了这么一句。
“慕容奕玦回西绥之后,不知为何被西绥侯囚禁于地牢,据暗线回报大概是因为慕容千钧攻占不利,打算将长子作为背黑锅的人选,到时候用来堵住朝廷以保全地位。后来有一称复姓独孤的公子,带着丞相莫克的印信找上了西绥侯,西绥侯当晚设宴款待请了西绥名动一时的舞姬姽婳,只是此夜里便传出此女子无故暴亡,而慕容奕玦也失了踪影。当晚夜宴上有安插的眼线看到了此人的容貌,臣招了画师根据暗线的详细描述尝试了多番终于作出此幅画像,据臣的人辨认,画像已有七成相似。”
“另外,潼关也有一事发生。据闻西绥侯的手下曾暗中寻觅陆府少爷,秘密将人掠去,岂料于一天夜里被人救走,现今已平安回到将军府上。”
微微吐出一口气,沈阔结束了禀报。抬眼见夕桓洛脸上突然露出一笑,似极了一早祭天时候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