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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凌慌乱的神色全被唐政看在眼里,他看着他舅舅满头凌乱的白发,心想若萧峰所述是真,那么他的这位舅舅也十分可怜,为情所困,躲在深院里煎熬了一辈子,他忽然心念一动,道:“我听母亲说这个院子原叫芝兰阁,这里奇花异草众多,都是舅舅您从小种的,可是后来舅舅又把这里改为秋风阁,其实芝兰阁既贴切又好听,甥儿实在不明白舅舅为何要改。”
唐凌身子一颤,目光中掠过凄苦之色,但稍纵即逝,他抬头看着唐政,面现愠怒道:“政儿,你深夜来扰,就是为了问这些无聊的问题么?”他脱下长袍,挥了挥手道:“去吧,我要睡了,没功夫听你无理取闹。”
唐政知再问也问不出什么,唯有起身告辞,道:“舅舅莫要生气,甥儿深夜来扰,实是该死,我这就去了,您好好休息。”说毕恭恭敬敬地行礼退出。
出了秋风阁,唐政站在院子前的长廊里,看着唐凌屋里的灯久久未熄,他长叹一声,心里烦乱不已。北风吹过,几片落叶在月光下飘然而下,唐政的目光随着落叶擦过院门,“秋风阁”三个大字又映入眼帘,他不禁想起唐凌听到陆秋这个名字时奇怪的表情,究竟事情的真相是怎样的?为什么平日看起来老实巴交的舅舅今日竟像在撒谎?无数个疑团在唐政心里转过,他把心一横,暗想:“无论如何,我都要搞清楚事情的真相,明日我就跟萧杨两人去一趟天山。”
翌日,萧峰和杨过刚起床,唐政就来到清心斋,向两人道:“我昨夜想了一夜,此事事关重大,我须得亲自去求证一番,要不死也难以瞑目,两位大侠可否带在下去见见那陆罗刹和严……严前辈?”
杨过笑道:“其实无需证明,只要你见了严馥前辈,你就会相信你是他的儿子,你们俩几乎是一个模子铸出来的,身材相貌都很像。”
萧峰点头道:“不错,但天下相貌相似的也不一定有亲缘关系,为了解开唐大侠心中的疑团,我想我们还是依计行事,到时唐大侠自会明白事情的真相,只是要暂时委屈一下唐大侠了。”
唐政站起身来道:“只要弄清楚真相,唐某受些委屈又何足挂齿!两位的妙计要如何布置,就请吩咐好了,唐某今日就和两位到天山去。”
萧峰和杨过对唐政如此这般地说了一番,然后三人用过早饭,骑上唐政准备的三匹高头大马,直奔天山而去。
快到天山脚下时,已是傍晚时分,三人弃马从步。杨过指着不远处的山腰对唐政道:“那儿就是严前辈居住的地方,再过去三里路,就是陆前辈住的遗恨谷。你和萧兄到遗恨谷去,我去通知严前辈。”
唐政极目远眺,只觉四处白雪皑皑,寒冷彻骨,心想两位老人家住在这里将近五十年,真不知是怎么挨过来的。如果严馥确是自己的父亲,四十九年来自己任由父亲在这里受尽苦楚,不闻不问,天下最大的不孝也不过如此了。想到这里竟心有戚戚焉。
萧峰对唐政道:“唐大侠,这边请。”说毕双脚轻掂,身子跃起,已到了一丈之外,为了让唐政跟上,他施展轻功时有所保留,只用了五六分的力气。饶是这样,唐政还是要全力以赴,才勉强跟上。
不一会儿,两人已来到遗恨谷前,止住脚步,唐政端详着谷前石头上所刻的“遗恨谷”三字,字迹细长而潦草,很明显是用剑在仓促间刻上去的,正合了萧峰所述之言。只听得萧峰低声道:“唐大侠,陆前辈就在里面,我们要依计行事了,不知唐大侠能否信得过在下?”
“当然,如果连萧大侠都信不过,这世上还有谁信得过?”唐政说毕,闭目盘膝坐在地上,调息半晌,道:“请萧大侠出手吧。”
萧峰道了一句:“得罪了。”左掌缓缓推出,贴在唐政的背部,护住其心脉,右掌运气成指,猛地在唐政的百会、肩井、灵台三穴上各点一指,唐政立时软倒在地,人事不省,萧峰伸手到其鼻子前一探,已经没有了呼吸。原来萧峰让唐政用龟息法调整内息,将自身的内息尽量收敛,然后萧峰以外力护住其心脉,再点了他的三大穴道,截断他所有经脉,造成假死之象,但这种法子十分凶险,如果唐政不会龟息法,或萧峰内力不够,点穴的力度拿捏不准,都无法施行此法,轻则造成残废,重则会送了性命。所幸萧峰的内力已臻出神入化,收放自如,唐政的内力也达炉火纯青,并能熟练运用龟息法,这才一蹴而就。萧峰深知此法不能用久,久了会伤及唐政的心脉,当下负起唐政直入谷内,展开轻功跃过泥潭。
来到小屋前,萧峰将唐政放在地上,沉声叫道:“阿紫,你师父要杀的人我已经替她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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