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典狱君适才说韩府中人个个都有嫌疑,也包括我家相公吗?”张士师一时愣住,不明白她为什么问这句没头没脑的话,呆了片刻才答道:“是的。”
韩熙载依旧沉着脸,似并不以为意。朱铣立刻想起他与秦蒻兰在厨下附近交谈时那躲在花架后的黑影,又想起夜宴开场后他回到花厅时正见韩熙载从屏风后转出,似是外出新回。正踌躇要不要这一节讲出来时,听见张士师又道,“韩府人中,王屋山娘子肯定是没有嫌疑的,可以首先排除。”
众人大感意外,一齐望向王屋山,王屋山莫名其妙地道:“我?”李家明忍不住问道:“为什么单单就王屋山没有嫌疑?”王屋山听他似乎还不服气,有心将自己卷入,当即恼怒地瞪了他一眼。
张士师当即说了曾在御街撞上王屋山一事,王屋山这才认出张士师就是白日在御街撞到自己之人,道:“原来是你!”张士师道:“王家娘子关心自己的衣裳鞋子胜过自己的身体,可见她不但爱美,而且非常在意这些琐碎之事。像她这样的娘子,绝对不会进入厨下那种地方的。”王屋山大喜,拍手道:“典狱真是聪明的紧,我这辈子都没有踏进厨下半步呢!”
众人面面相觑,直到此刻,才各各有了要对张士师刮目相看的意思。
舒雅道:“那么依典狱看来,到底是谁下毒要害恩师?”语气甚是穷蹙,一是确实关怀韩熙载,二来也想急于摆脱自身嫌疑。张士师道:“下毒要害的对象未必就是韩相公。”
诸人顿时一片哗然,李家明茫然问道:“不是要害韩相公?那到底要害谁?”张士师道:“这个……下吏暂时还不知道。还要请各位帮忙好好想想,下毒者的目标本来是谁?譬如我本人,是临时来送瓜的,肯定不是目标人物,可以首先排除。老管家、仆人、侍女、乐伎也都可以排除,因为他们基本没有机会吃到这个大瓜。剩下的各位,你们认为自己谁会是凶犯的目标?”
顾闳中和周文矩交换了一下眼色,迟疑道:“我二人本来也不在宾客的名单上,应该也不是凶犯的目标。”
张士师点了点头:“那么还剩下韩相公、陈博士、朱相公、李官人、舒公子、状元公、王家娘子、秦家娘子……”李家明忙道:“还要算上我妹子李云如。”张士师道:“嗯。这位长老……”韩熙载道:“德明长老也是临时受邀而来,并非夜宴常客。”张士师道:“还剩九个人……”
舒雅道:“会不会我们这九个人都是目标?我们这九个人恰好是最常在韩府参加宴会的。噢,状元公郎粲除外,他今日是第一次来。”张士师道:“如果九个人都是下毒对象的话,那么凶手就是……”回身一指一旁的老管家、小布与大胖:“他们三个当中的一个。”
三人一时呆住,露出了不可思议的表情。好半晌后,大胖才跳了出来嚷道:“什么……我们三个怎么可能下毒?我看最有可能下毒的就是典狱君你了。”张士师道:“凡是投毒……”
忽听秦蒻兰道:“他们三个绝对不可能下毒。”她的声音轻柔,却甚是坚强有力。张士师道:“下吏信娘子的话。反过来说,他们三个不可能下毒的话,目标就不可能同时是你们九个人。”
秦蒻兰正欲开言,朱铣忽侧过头来重重看了她一眼,她登时想起朱铣在松林中所言国主派了细作到韩府的话来,还有什么比收买家人更好的法子呢?再看老管家等几人时,目光也开始变得惊疑不定起来。
陈致雍道:“适才典狱承认自己也有嫌疑,为何总是回避不肯深谈?”张士师道:“下吏正要提到我本人为何嫌疑最小。凡投毒案件,均是预谋杀人,事先经过周密策划。敢问陈博士,下毒药害人,最重要的是什么?”“陈致雍道:“那还用问,当然是毒药了。”张士师摇头道:“不对,投毒最重要的不是毒药,而是耐心。下吏今日偶然来到韩府,根本没有时间和机会来筹划这件事情。”
李家明道:“典狱是说今晚这西瓜是一场精心策划的有预谋的谋杀?”张士师道:“正是,投毒者有备而来。如果不是因为这个西瓜莫名其妙地变成了血水,估计各位现下都已经横尸当场了。”
堂内立时陷入了沉寂。
忽见得珠帘外有黑影一晃,张士师喝道:“是谁在哪里?”众人惊然回头,那黑影却已经消失不见。张士师忙追了出去,只见一条人影正快步跑出院落,忙疾奔数步,在月门处将那人右臂一把抓住,反拧到背后。那人痛哼一声,回头忿恨地瞪着张士师——正是他一直搜寻未果的阿曜,也就是韩熙载的幼子韩曜。
张士师不敢再用大力,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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