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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甚?”老边头问。
“爆炸有三个条件,温度,密闭容器,煤气和空气适当比例。”王大力说着上技术课时老师讲的知识。
“甚毬的比例,没事,以往打开过几次防爆孔,也没炸。”老边头认为驳了他的面子,拧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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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往没炸,是因为都不是刚停送风,都是停风几天了,或是料钟打开放了炉内煤气了,煤气不多,当然不炸了。”王大力讲道。
“没事,打吧!”老边头坚持。
“你正面往下拿铝板吧,我躲一边。”王大力有些害怕,边说边侧身躲到防爆孔一侧,用管钳下另外的螺丝,杨树林在另一边拧另外剩下的螺丝,螺丝下完,王大力和杨树林在两边往下卸下压在铝板上的铁圈,铁圈拿下,铝板还黏在上面。
“毬的怪了,你们北京咋都那么怕死,来,我拿!”边工长边说,边从防爆孔一侧走到防爆孔正面,拿改锥撬开铝板,拿了下来,说:“瞧,爆什么炸”话还没说完,防爆孔内喷出一股火柱,速度之快,如闪电,火柱之大,直径近似一米。
随后听到高炉内“轰”的一声巨响,王大力侧身蹲下三层炉台铁梯上,手扶铁栏,就这样还被吹得仰身撞在铁栏。火和烟中,他看到一人被从铁护栏上吹起,在空中好似打了个跟头,向下跌去,跌到二层炉台护栏上,好像碰了一下,又向下跌,跌到一层炉台,那人竟抓住一层炉台的护栏,挂在护栏外。
待火和烟淡薄后,王大力发现,工长老边头原来站的地方空空如也,炉台铁板上罩着一层还闪着点点火亮的厚厚的黑灰。老边头呢,是不是刚刚飞落那人便是?王大力想到此,心下便慌乱起来,忙又寻找杨树林,仔细一看,杨树林脑袋仰在铁栏的一个孔外,肩膀以下半倚着在铁栏里。
杨树林半个脸漆黑,半头头发也烧成一个个小卷卷,极短,紧贴着头皮,“树林,怎么样?”王大力忙把他的头从铁栏的孔里顺出,急切地问。
“哥们,差点把我崩飞了,幸亏听了你的话,说怕爆炸,我侧身呆着,才没飞出。老边头呢?”
“可能崩出去了!”王大力说。
“什么?”
“可能崩飞了!”王大力大声说。
“你说清楚点,我听不清!”
“可能崩炉台下面了!”王大力声音又加大了。
“噢,你说他下去了!”王大力看着半黑脸的杨树林,看着他黑色的面孔中说话时露出的白牙,心中好个悲壮。
老边头躺在县医院的病床上,满脸漆黑,上面涂了一层獾油,油亮油亮的,眼皮肿胀,像半个发黑了的杏的侧面,而嘴唇更是胀的鼓鼓的,像两截香肠叠在一起,他睁开眼,露出眼白,鼓着不灵动的嘴唇,对刘炳坤,苟石柱和王大力说:“谢谢你们来看我,还给我买这老些东西。我命大啊,要不是在掉下的时候抓住一层炉台护栏,十个我也摔死了。”
“你本事大,肯定你们家是杂技世家,你小时候学过杂技!”刘炳坤玩笑说。
“疼不疼?”王大力看他脸黑黑的,忙问。
“咋不疼啊,像把脸整个割下来似的疼,抓又不能抓,挠又不能挠,又疼又痒,把人整死了,你看我脸,是不是长新肉了?”
王大力低头一看,果然见他那黑脸的一层痂上裂开了几道小缝,缝里现出粉白的肉色。“是长肉了,你是脱皮换肉,好了后,你的脸变得和小孩**似的,又白又嫩!”王大力也戏说道。
“你们别胡扯毬啦,这烧伤得过两个冬,两个夏,皮肤才能回本色。”边工长说。
“杨树林没和你住一屋?”刘炳坤问。
“那不是吗,躺着睡呢?”老边头说。
王大力一看,在边角靠窗的一个床,果然仰面睡着一人,“树林,树林!”刘炳坤上前叫道,杨树林仍旧酣睡不醒。
“他怎么了,聋了?”刘炳坤问。
“他就是聋了,爆炸把两耳膜都烧坏了,这补不了,要到北京。”老边头说。
“上炉顶开防爆孔去了三人,俩人受伤住了院,就你没事。”苟石柱对王大力说。
“没事就好,咱别都有事,全残了,落个残须断尾的,还没老婆,咋办?”王大力回答。
可是自老边头和杨树林出事后,王大力心慌慌的,干活都小小心心,恐怕再触霉头。但是你越躲祸,祸越寻你,终有一日祸还是寻到王大力了。
那是一天出完铁后,铁口已堵上,王大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