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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我并不认识你说的什么小民?”
外面冲进两个戴尖尖帽的大胖胖厨师,几拳挥舞将他打得晕头转向。
忽然,一辆满载着山羊的拖拉机停在了路中间。一个悲悯的声音从街那边传过来:“别伤害他,他是山那边的金珠玛米(解放军)。请原谅他,他已经一年多没见到他心爱的女人了。”
过了这座山(2)
过了这座山,你看到了什么?
过了这座山,你还能回到那座山吗?
我想,我能!我想我能迷途知返。是的,物理学家可以说,给我一个支点,一个杠杆,我就可以把地球撬起来——而我想说,(在这里不是替我个人说,是替所有的迷途者说)——过了这座山,我就可以投入地再爱一次,我就可以沿着来时的路,回到那座山。我就可以心安理得地拥抱这座虎啸龙吟的山!
问题是有些人过不了这座山,回到那座山的可能就无从谈起。
被云带走的往事(1)
往事,像一群奔跑的藏羚羊,瘦瘦的,绒绒的,让人看见了就忍不住想多瞟一眼。有时,像被什么人撕扯了一样,如细丝一般轻轻浮游在回忆的天际里,仿佛是一块珍贵的蓝宝石中的玉丝。
在我眼里,与西藏有关的往事就是这样弥足珍贵。
2004年9月,我挎着背包离开成都军区战旗歌舞团大院,重新踏上了返回拉萨空中之旅的客车。这是我离开西藏八百多个日日夜夜的西藏之行。随着飞机不断的运行,窗外,成都平原所独有的阴晦天气一如少年离别故乡的心情。
自从走出故乡后,我在西藏的军营里便开始怀念四川荣县的那个小山村。寂寞的雪域给了我写作的灵感,故乡几乎是所有军人的精神母亲,在它上面所潜藏的情感意义和审美价值远远大于其地理意义。在中国,大多数城市还残留着浓郁的山村味道,故乡所给予我的是一种精神体验,一种情感回忆。
在我的成长史中,山村生活占有很重的分量,清苦的山村生活时而调动着我单薄的想象力,常常使我陷入沉思和冥想状态。我的童年是像稻草人一样立在田野里,看着远处的云朵浮想联翩度过的。从军西藏十年后,山村生活一直把我的物质要求压得很低,这在无形中强化了我单纯的创作冲动。山村的生活细节所赋予我的那种心灵经验,其实是一种超越身体和欲望的精神之旅。当我怀揣梦想走出山村后,山村就成了我孤独回忆的精神支柱。
若干年以后,我的心灵重新进入生我养我的山村,每次从西藏回到故乡都有新的发现。缓慢发生变化的山村并未给我恢复记忆带来很大难度。看看满脸布满皱纹的老人,看着门前挂着菖蒲的土屋,看着那个名叫水田的男人无所事事地老去,我就会慢慢琢磨明白故乡的灵魂。山村在风雨的削刻之下,日渐枯萎。时代在不停地变换花样,城市中兴起的各种潮流和时尚让人兴奋和疲惫。而我的山村似乎也在闻风而动。为了打破生存的尴尬,老乡们渴望跟随滚动的豌豆和土豆进入城市的梦境。但事实并非如此,花花绿绿的城市在老乡们眼里仍然是一个深不可测的符号王国。每次看着老乡们背着空空的行囊从城市的柏油路上像生了锈的铁环滚回山村时,我才发现山村的每一块石头,每一朵野花,每一把泥土似乎都成了热情的主人,散发着一种接纳温暖的气息。故乡在市场经济的碰撞下显得无比脆弱而坚韧,宽容而富有,她可以抚慰每一颗受伤的心灵,包括我自己。于是便有了我的散文集《飘过西藏上空的云朵》中的第一部分“梦里故乡的飞花丝雨”,也许这只能算作是一个离开母亲的孩子十多年后交给母亲的一份不合格的答卷。
而对于其散文集中的第二部分“青春枕着西藏入眠”的创作,我则可以用云朵般的飘逸感受来向读者深情倾诉。西藏是我父亲当兵的地方,如今成了我的第二故乡,我在西藏已整整居住十二年了,可以毫不夸张地说,西藏是一个生产梦想的地方。到西藏当兵之前,我的梦想是当歌手,可到了西藏,我却意外地爱上了写作,而且一发不可收。最初写诗,不到两年,出版社给我出版了诗集《唱兵歌的鸟》。写散文是近些年来的事情,去年出版过一本散文集《你知西藏的天有多蓝》。我的生活来自和平年代的西藏军营,我的文笔得利于早年的诗歌基础,我的灵感来源空灵的雪域,我的每一个文字都来自心灵的言说。在西藏的环境下写作,几乎成了我心灵的一种需求。而每次深入边防,我都会被一个个动人的故事和那些天然的自然景象感动好一阵子,回到拉萨,我便一头扎进创作的黑暗之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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