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部分(第2/4 页)
不愿打量他们内心的空虚。我在月亮之上等待,在淡蓝色的音乐大门外等待,从雪山到草原,从寺院到河流,从巴赫到莫扎特,直到勃拉姆斯的《匈牙利舞曲》的旋律拨动我每一根神经,它的浑厚、凝重抚慰着我被现代生活尖利的鳞爪所注下的伤痕。在这里,现实的一切似乎都变成了旧时的幻影,表情不再麻木的人们反反复复只为爱情活着——他们的资本是寂寞。
向上向上再向上的西藏,那博大高峨的山体,那苍凉纵横的沟谷,那太阳的金液涂满了伤口的布达拉宫,在如此迷情的夜晚,使那个男子惊恐和痴迷——这个世界不再有人甘愿为一颗星星去踏火海。
雪域之外的街市,花花绿绿的杂志都将玛吉阿米这样的地方说成是情人约会的好去处,而我到这里来只为打望星空——星星的故事比爱情透明。坐在时光之上,想起那个呐喊要倒转星球的男子,眼前便闪现出东山顶上的石头——表情忧伤的石头。走在青藏铁轨上,回望天路,那些花儿不知何时飘落一地,像灵魂飞舞的红飘带。在鸟类栖息的拉鲁湿地,当雪花离开天空,谁能把晶莹挽留?无边暗夜的玛吉阿米至今保留逝去的星星与一个男子的对话:昨日的痛苦是一个虚空的轮回,啊,这蛊惑人心的烛光,来自杯中。
玛吉阿米的影子(2)
我独自在蒙古音乐中步出门去,走在夜色茫茫的八廓街,想起那个短命诗人在那年那夜为玛吉阿米种下的诗行,思潮起伏犹如桌上的藏香慢慢游离空气之中。当日子与日子重叠成一个个格子,才深知心底的宗教不曾磨灭——原来,我对诗歌依然情有独钟。
两个藏族小女孩站在收摊儿后的铺位上,伸手去摘唐柳的叶子,然后坐下来碰掌,办家家。
商铺里突然钻出一个剽悍的男人。
老板,藏刀要吗?
我不予理睬,继续往前走。
老板,毒品要吗?
我猛一回头,喊不出声。
他忽然几步窜了上来,一把拉住我的衣襟。
老板,老板,手枪要吗?
我选择向前,选择沉默……心里有个声音在呼喊:子弹,子弹,你要吗?
他头发稀落,面额宽阔,铜色的脸因为黑夜只露目光,我一脸冰霜地看着他——他不知道我这个在夜色里游荡的男子为何沉默?望着我的表情,他猛然倒退了几步。日月轮复,我在冷冷夜风中继续倘佯……
那个男子到底是谁的影子?
布达拉宫不寂寞
布达拉宫
收到那封远方来信的时候,拉萨的长街短道堆满了各色人群,五月的山峰顶着薄薄的雪纱帽,左旋柳掩映的布达拉宫在窗前寂寂无闻,这些景象对于久居于此的人来说,也许都可以忽略不计。
但我不能忽视这一封久违的书信。在科技信息如此迅捷的年头,谁还在纸上写信呢?它的出现是否想把我带回一个遥远的时代?我惊奇地打开,里面没有让我看到一纸念念不忘的珠玑,只有一张面值100元的电话卡,卡面上的布达拉宫和蓝天白云倒映在水影里,看上去有种新鲜的美。
在音乐中聆听西藏的时候,有时我会突然从信封里取出这张电话卡,就像从精美的包装盒里随意取出一张好听的碟子。可是,有一天,当我在阳光下认真把玩这张电话卡的时候,却发现卡背面的密码保护模早已一丝不挂——原来,这只是一张废卡。我又仔细看了看信封,上面除去红色三角邮戳,没有留下任何地址。寄卡者究竟用意何在?思来想去,最终想到了肖逍——他是我在泰山笔会结识的一名海军少尉。笔会期间,肖逍得知我从西藏来,聊天主题犹如泰山压顶直奔隐秘的西藏。他讲他对西藏神往已久,讲他的大学时光几次与西藏失之交臂,讲他们军校毕业的学长自愿申请进藏的豪情壮志,讲总会有那么一天,他一定到喜马拉雅山脉走走,去领略落日与冰山的壮美,去汲取天堂的精魂。
泰山一别,我的电话里从此多了一个从海南传来的声音。在宁夏的夜晚,他光着膀子给我描述天涯海角的热风,语速快得像汗珠滴答;我把自己裹在两床被子里给他形容极地边关的冷雪,思绪慢得犹如凝固的冰点。
我十分诧异地问逍:“你寄这卡里有什么深刻的含义吗?”
逍微笑着说,你猜猜看?
“是不是提醒我别忘了打电话给你介绍西藏风情?”
逍嘿嘿一笑,不作回答。
我想了又想,迟疑不决地问:“莫非,你以为我有收藏电话卡的不良嗜好?”
逍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