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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如玥跟在皇后身后,由钦安殿的正宫门缓缓往里走。袭儿与沛双小心翼翼的跟在身后。唯有镇宁一动不动的立在宫门口,权当是为皇后护驾。
钦安殿院内东南设有焚帛炉,许是白天的香纸尚未燃尽,此时还能嗅到袅袅的烟熏气。尽管淡了许多,还是呛的皇后不禁轻咳了几声。
“娘娘,您没事儿吧?”如玥扶着皇后的手,二人小心翼翼的走上月台前东侧的台阶。“不碍的。袭儿,你们在这里候着。”
“是皇后娘娘。”袭儿停了脚步,着皇后与如贵人缓步入殿,才转头对沛双道:“咱们就在这候着吧,想来娘娘祈福,也不希望有旁人叨扰。”
沛双轻轻应了声是,这才觉得自己的双腿还是软着的。方才紧张的出了一身冷汗,这会儿一阵夜风习过,凉嗖嗖的冷。
皇后的手冰凉的有些僵硬,如玥想起先前皇后说过自己的病情,不免有些难过。
一国之母又怎么样,显贵高高在上又怎样,终究解不开三千烦恼丝,注定要忧虑一生。若是再得不到皇上的怜爱,又病怏怏着身子,反倒当真连一个宫婢都不如了。
毕竟年满二十五岁的宫婢还有机会出宫,可皇后注定不能离开这座囚笼了。
钦安殿内堂的门窗皆以香楠木为料,且雕工极尽精细。巧妙的呈现出各种形态不依的佛手花。正殿央,供着金佛一尊,肃静神秘。殿上的檀香更是沉甸甸变态不散,彷如以佛法澄净人心。
不由得令人信服臣服在佛祖脚下,为化解自己心的孽障而忏悔。
只是这样当真有用么?如玥从来不信鬼神之说,更不信佛祖会庇佑眷顾。
虽然人们常说,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可若是人人都这么想,这么做,那谁又来为自己家所做的孽偿债呢?
皇后先跪倒在软垫上,似出了如玥的心意:“人人都来祈求佛祖的庇护,可佛祖即便是法力无边,也总会疲乏懈怠罢?岂能人人如愿!不过是求自己心安罢了!”
如玥紧随着皇后跪了下去:“臣妾只信自己。若是心坦荡,必然不必天天忏悔于佛前求心安理得。”
虽然这话有些不敬,但皇后并未置气。三叩首后,皇后双手合十在胸前:“佛像的金身,还是嘉靖年间重塑的。如今再,却也不如先前那样金铮铮的亮了。”
似在感叹什么,皇后的语气极尽苍凉。如玥淡然的垂首,没有多话。
皇后睨了她一眼,幽然叹息了一声,又自顾自的说道:“再美好的事物,也总有落败的一日。正如花无百日红,人无再少年一样。佛祖面前,本宫也不说暗话。若非你相貌出众,本宫不会试探你,将你收归自己手,甘于驱策。今日也不会出手救你。
不错,你是有些小聪明,你事先知道皇上今晚是不会宿在贵妃的寝宫了,所以才斗胆施计。穿戴的这样整齐,一来可以让人误会你与镇宁私会。二来,又能掩饰这些,证明自己真是来诚信礼佛的。
可你总归还有不知道的事情。贵妃一早收到消息,并没有留下皇上与承乾宫过夜。而皇上此时还在毓庆宫呢!今晚,侍寝的妃嫔应该就是当日于你一同册封的淳贵人。”
“淳贵人?”如玥诧异,不自觉喃喃道:“怎么会是淳贵人?”
“那你以为会是谁?郭络罗答应,还是恩贵人?再不济就是昔日那个被你掌了嘴的荣贵人?”皇后的口吻轻蔑的意味很重,如玥这才知晓,原来自己的一切都没能逃过皇后的法眼。想和皇后斗,自己实在不够资格。
皇后出如玥有些灰心,只浅浅一笑,阖眼道:“那你也不必太灰心,其实除了美色,你也并非一无是处。到底也还是有些谋略的,假以时日必成大器。”
“这么说,芩儿是皇后娘娘的人!”如玥不知道该觉得好气还是好笑,说来说去,总归不是真心的归属。
“她现在是你的人!以后也是你的人。”皇后饶有兴味,始终没有睁开眼:“你知道,我最欣赏你的是什么?”倒是没有想过皇后会这样问,如玥愣住了。
皇后许是猜到她不知,声音低靡慵懒道:“因为你像极了昔日的我,傻得天真。”借着钦安殿明亮的烛火,如玥清了皇后双眼流出的浊泪,就那样肆无忌惮的滑落至腮边,一颗两颗,最终滴在了皇后明黄色的衣襟上,阴湿成片。
“当初入王府的时候,我也是因为心所爱的关系。那时候,王爷甚至还不是亲王。可依然是我心的英雄。我总觉得,跟在他身边很踏实,尤其是他对着我笑。竟如同初春百花娇嫩的沐浴在金闪闪的阳光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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