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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鲜血滴落越急,辛如铁的神色却越发平静:“能找一辈子……总好过没了一辈子……”
吕慎又痛又急,低吼道:“万一他知道了,会有多痛苦,难道你没想过?”
像是所有的力气都已经耗尽,辛如铁阖上眼帘,把头靠在床柱,低低地道:“只要你不说、晴川和小夕不说,他自然就不会知道……”
“可是我已经知道了。”
吕慎大惊回头。
凌绝心站在门边,抓着门框的手指嵌进了木头里,泪水早就湿了前襟。
※※※
吕慎那记掌刀虽然巧妙,力道却不算太重,凌绝心内功深厚,那马车跑开还不足一里,便已悠悠地转醒过来。
喝停马车,问明事由,凌绝心瞬间就青了脸。尽管一旦碰上辛如铁的事情,他大部分时候都不会显得很聪明,这次却是在须臾之间就作出了正确的判断:吩咐车夫掉头,回到那田埂上,直奔赵晴川家里。
打开那扇关着的柴门并不是什么难事,虽然发出了小小的声响,可房内四人皆心神激荡,谁会留意?他顺着女子的低泣声直入内堂,把自己隐藏在过道的阴影里。隔了屏风,他看不见辛如铁的情形,只能任凭他沉沉的声音把一颗心划得鲜血淋漓:
“吕大夫,我辛如铁从来没有求过什么人,可如今……”
“吕大夫,如今我求你……”
“求你回去之后,莫要告诉他你见过我……”
“我自会走得远远的……连灰也不会留下。”
“找一辈子……总好过没了一辈子……”
呵,一辈子!
我骂了你,打了你,伤了你,你全然不放在心上;牢牢记得的,只是怎么保全我的一辈子?
这世间还有谁会比你更傻!
可是,若没有了你,这一辈子,我要来又有什么用?
吕慎怔怔地看着凌绝心。他师父那双绝美的眼睛里,只映出一张再也无法维持平静的灰白面容。
凌绝心行到床前,张臂搂住辛如铁。
正如意料中一样,怀中的身体冰冷颤抖。
“对不起。”轻轻的吻落在辛如铁的前额,指尖拭去不住淌下的鲜红,“对不起……我只是太妒嫉她……”
妒嫉她在我们白白蹉跎掉的那些岁月中,在你身边渡过的每一个时辰,和你做过的每一件事;妒嫉她给你烧过菜、唱过曲,陪你喝过酒、看过戏;妒嫉她能得到你温柔的笑;妒嫉她能让你放在心上……
这种剧烈的情绪太过陌生,在此之前他从未尝过——即使是在以为自己爱着陆真的日子里,他也没能从贺兰回风的身上体验过分毫。当时还他以为,因为爱,所以他能够宽容;却不知,在真正爱了的时候,会发现自己其实没有那么宽广的心胸。
辛如铁闭着眼,最初流露出的怆然慢慢地被平静取代,嘴角的血却是越拭越多。对于凌绝心的道歉与解释,他没有任何反应,只像是睡着了一样,安安静静地任他抱着。
眼泪像是失控一样不断地流淌,懊悔像针,扎进每一个能感觉到疼痛的地方。“对不起……”凌绝心重复,一个又一个的吻,细细密密地落到辛如铁的脸庞上。
吕慎看得心酸,拿起药碗递到凌绝心面前,轻声提醒:“师父……”
凌绝心像是才发现旁边还有人,泪眼婆娑地抬起头,愣了一下才接过药。那药被晾了这大半天,早已凉透,凌绝心想也不想就啜了一口,含得温了,旁若无人地哺到辛如铁嘴里。
两唇相贴,辛如铁略显僵硬,却顺从地任由凌绝心摆布。
再如何不甘,夕儿这时也不得不承认,这两名男子的牵绊紧密得插不进哪怕是一根针。赵晴川别过脸,花容上泪水纵横,拉着她悄悄地出了门。吕慎暗叹了一声,也退了出去。
药碗很快就空了。
辛如铁仍是合着眼,一言不发。凌绝心想起几个时辰之前,他们也是这样,安静地在这张床上相拥,等待雨过天晴。
那时一切都很好,天很快就放晴了。可如今,辛如铁要如何才能从他施予的那片阴霾中走出来?
怀里的辛如铁,沉默得让他害怕。辛如铁从来不曾这样对他,哪怕是在他执意离家的小时候,就算自己再难过,辛如铁都不会这样,对他不理不睬。
心像是被细细的线紧紧勒着,跳一下都会激起疼痛。但凌绝心知道自己没有资格喊痛,因为最痛的那个人在他怀里。他给辛如铁的痛,染红了他的袖角,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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