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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当众厮打,份属不敬;兵士群情汹涌之际,该员全无决策,实属无能。着立即免去总兵职衔,回京听用;哗变之营中参领、佐领、副将,一概降两级,罚俸半年。’
上谕传到山西,军营兵士碰头谢恩以毕,都是面如土朝廷居然这样偏袒张运兰?便是他当年对敌之际立有战功,厚此薄彼一至于斯,也太过让人失望了!
倒是吴衍几个,心中另有打算:兵制之事,太过重大,一旦为兵士哗变所要挟,只怕日后各省纷纷仿效,就再也没有一个可以控制的余地了,与其等到那一天,不如先一步痛下杀手,将这种状态提前扑杀——至于受了委屈的官员,如吴衍、长寿等,日后一道恩旨即可起复,全然不会有什么影响的。
而在这一次兵士哗变事件中立下第一大功的肃顺,旨意中没有丝毫提及,倒让吴衍几个人替他很觉得委屈,“雨亭兄功在晋省,我等忝在地方,崇功报德,万难坐视,朝廷有赎罪的功令,我们大家捐廉。请我鸥老领衔出走,为肃兄……”
“多谢诸公盛意,皇上简派我到泽州,也是命我守牧一方,晓谕百姓,所谓雷霆雨露皆是皇恩,我怎么能为差事辛苦而有畏难之意呢?心领了!”
肃顺神态自若,在太原又住了几天,临行前,把张运兰叫到自己下榻的管驿,对他说,“张老兄,这一次的事情,皇上虽然没有多说什么,但以我看来,圣心于老兄你无任事之能这一节,怕是还是很有微词啊。”
经过这一次的折冲,张运兰老实了很多,虽然板子没有落到自己身上,但自从长寿解职,押回京中之后,他心中一大感失悔。他是粗人,但并非傻瓜,眼看着原本相jiā有年的同僚为自己落得罢官免职的下场,营中将佐、兵士嘴上不说,心中怕的都恨透了自己!
“大人……”他的品秩远高于肃顺,但当年肃顺任职户部的时候,也是经常到天津驻军营中去的,因为这样的一层渊源,张运兰始终以僚属自居,“不瞒您说,经过这一次,卑职心灰意冷!我虽然练兵士极为严厉,但自问心中并没有什么坏念头……,不过是希望把这些人早一点的磨练出来,日后为国出力。想不到,他们居然给我来了这样一手?”
他叹息着,语气中是一片无奈和伤神,“我想,大人回任之后,我也要上表朝廷,请辞差事了。”
“你瞧?幸好我临行之前,找你,和你面谈一次了!”肃顺是那种料事如神的得意笑容,“大人,这话怎么说?”
“我问你,皇上待你如何?”
“天高地厚之恩。”张运兰虚虚抱拳,“张某虽不识字,却也懂得道理,皇上待我等新军兵士之恩,便是杀了我的头,也是报答不完的。”
“这就是了。你既然有这份心,又怎么可以为一己私心,置皇上练兵大计于不顾呢?”
“我没有!”这样的话流到外面,自己如何做人?张运兰觉得不能受这样的委屈,大声辩驳,“张某之心,可对日月……可表君父,是从来不曾忘怀的。”
“你不要着急。”肃顺示意他稍安勿躁,“我问你,如果你是旁省的将佐、兵士,同样受新兵制之苦,心里总打算要把光武军新派来的什么统兵大员赶走,却找不到途径,偏偏这时候,听说山西出了一档子事,张运兰残兵以待,引发众怒,兵士齐聚哗变,以去留相争。你会怎么样?”
这番话说得又绕嘴,又费神,张运兰听不懂,瞪大了眼睛望着他。肃顺也不解释,继续给他说,“你是不是也会注意朝廷的举动?眼见朝廷铁了心的要把新兵制推行下去,你是不是也会打消了那些无稽的念头,认真练?但就在此时,你听人说,张运兰居然上表辞差了?你又会怎么想?”
这一次张运兰听懂了,“我想,我会以为是山西兵士哗变,虽然朝廷回护张运兰,但他自己无脸驻留,只得灰溜溜的卷铺盖走人了。”
“这就对了。你想想,若是各省兵士存了这样的心思,即:虽然朝廷有心回护,也不打紧,左右只要闹上一场,练兵大员就会滚蛋——到了那时候,兵制**,回复旧观,张老兄,都是你一人肇祸啊!”
“那,我就留下?不走了?”张运兰苦着脸向他问计,“大人,您是读过书的,您给我说说,兵士看我如同仇人一般,便是上命不得违背,兵士演,没有半点jīng神,我在一边看着,都替他们难过,耷拉着脑袋,像死了亲爹似的,这样的兵,你让我如何练法?”
肃顺和李慈铭听得好笑,各自抿起了嘴唇。
光笑不能解决问题,肃顺看向李慈铭,问他,“爱伯,你怎么看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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