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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庆军张五bījiān不成,戕害无辜nv子,你让本官如何宽免?况且说,身为朝廷武官,更该守法,以为小民、将佐表率。如今他反其道而行,本官总要顾忌治下民情啊。”
“这不妨事,不妨事。本官愿意多多赔偿死者家人,慰藉一二。”
“慰藉?我查过,这一家只有一个独养的nv儿,再无兄弟姐妹,如今为张五所害,老夫妻失去半生奉养,你以为,要如何慰藉,方能使之平复丧nv之痛?”
庆林听他大打官腔,心中恼火:“既然这样的话,雨亭兄以为,我要如何做,方可使此事化解无形?”
“你要如何做?老兄这话我不明白。此事与大人有什么相干?一切由本官依法而断,又怎么说得上化解于无形呢?便是日后民情顺遂,怕也是在张五为律法明正典刑之后,方始可能。”
“听雨亭兄的话,竟似是一定要杀了我这不成器的手下了?”
“国法煌煌,肃顺也爱莫能助。”
庆林猛的站起,“肃顺,你也不过是四品知府,不要说与我品秩相去甚远,就是张五,也位列在你之上——我念在你和柏中堂多年jiā情的份上,几番礼让,你可不要不识抬举。”
听他提起柏葰,肃顺心中恼火,他本意并不是一定要杀了张五,只要庆林能够多使银子,打通上下关节,特别是死者家属一边,若是能够说得动对方不再呈告的话,略施薄惩也就足矣。不料庆林居然以自己品秩低微为名羞辱,更抬出柏葰的名头来压人,如何可以忍耐?
咸丰八年的大年初一,皇帝驾临翁心存府上,正好,柏葰、肃顺几个也赶上了,皇帝用膳的时候,众人作诗,柏葰也做了一首,肃顺读书少,不解其意,后来回府之后给龙汝霖几个转述一遍。
他不懂下其余几个人自然深喻,这是拿自家大人比作杨国忠——因为这件事,肃顺记恨了柏葰好久的时间。不料今天又再听庆林提起?心中的恼怒之意越发的按捺不住了。
不过他宦海多年,早练就了一份矫情镇物的功夫,心中恨极,脸上却丝毫不反倒言语之中故意挤兑庆林,“这话请恕职下听不明白。我虽是一介小小的知府,比不来老兄你位高权重,却是皇上钦命的一府之长,军事、民情,照例是份内职掌,如今泽州府出了犯军害民的案子,难道我不该管吗?”
庆林一时失言,也是为肃顺的话僵到当场,脱口而出一句话来,“你管民事,我管不着;省内绿营军制之事,还轮不到你这一府之长来过问。”
肃顺心中暗喜:昏沌的狗才,只凭这句话,我要不趁机让你倒一场大霉,就算是我妄自到这山西省内走一趟!
脸上装出一副委屈的神点头说道,“既然如此,本官也不敢过问张五戕害民nv一事,就请大人将人犯提回吧?本官不远送了。”
庆林纵然骄狂,也觉得事由大非寻常,认真想想自己刚才说的话,额头上冒出冷汗来,“肃大人……雨亭兄?”
肃顺理也不理他,转身进了内堂,命戈什哈送客,并且派人从府城监狱中将张五提出来,送到城外,差役转身回去了。
庆林越想越怕,不敢停留,当天出城,会同张五一路返回太原,然后让提督府中的幕僚给柏葰写了一封信,以六百里加急,送抵北京。
他的信差快,肃顺的折差同样不慢,将此事的前后一一记录,奏呈御前。果然,皇帝龙颜震怒,“这个庆林怎么回事?居然说出这样大逆不道的话来?知府管得民事,管不得军务吗?还不用提有张五这样的刁徒,bījiān不成,害死无辜?”
柏葰也接到了庆林的来信,知道一定是一场极大的风bō。朝野尽知,庆林是自己府中派出去的奴才,皇上追问起来,一定会追到自己头上,眼下只有先行碰头请罪,再想其他对策了,“庆林是奴才府中的奴才,当年出使高丽的时候,奴才见他才情俱佳,携在身边,……”
“当年的事情不必多提。”皇帝满脸厌恨之却有三分是真,七分是假。肃顺和柏葰不和,并不是什么秘密,这一次柏葰府中出来的下人言语无忌,给肃顺捉到把柄,又怎会不狠命攻讦的?
不过这件事也让他看到军中旗员,特别是如一省提督这样的统兵大将于兵制之事的阻挠心态——张运兰在山西的所作所为他不是不知道,其他李元度、林文察、朱洪章之流在其他各省所遭遇的,也是有大同小异。
虽然军制改革勉强推行了下去,但各省绿营上下难得的同声相和,处处掣肘,李元度上折子说,“每日臣难得休息,夜来常带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