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碰头答应着,见皇上没有多的事要jiāo代,领班跪安而出。
皇帝转身回了暖阁,换下朝服,穿了一袭便装,“还有几起啊?”
“回皇上话,骆秉章骆大人递牌子进来了。”
“哦?骆秉章到京了吗?传!”
由端华任带引大臣,领着骆秉章进到养心殿,把头上的大帽子摘下来,翎管向后的放好,行了三跪九叩首的君臣大礼,随即戴好暖帽,趋前几步,跪在拜垫上,等候皇上问话,“骆秉章,几时从长沙起身的?”
“回皇上话,臣于今年二月初六接获皇上恩命谕旨,与官秀峰做过jiāo接,于二月二十七日,启程北上,路上走了二十二天,方始到京。”
“朕虽然身在京中,却也知道,湖南一省民情吏治两相恰然,这其中,你身为一省之长,出力匪浅啊。”
“臣不过是上体皇上爱民仁心,行事之间,总以百姓福祉,为第一关注。至于肃清吏治,乃是皇上登基以来,dòng察其非,所行章法,俱是有的放矢,臣所做的,也只是秉承朝廷的至意而已。”
“朕知道你这个人,”皇帝笑着望向他,“你的能力,或者算不得顶尖,不过,旁人不能比拟于你的,首在气度、xiōng怀。湘省百姓都说,外朴内明,既能推毂贤才,使其乐为之用,又能清介自守,尤其为一时封疆所不能及。此为建树之本啊!”他说,“朕便是取中了你这份德行,方以直督之重相付,望你能够在直督任上,好生的管理、整肃一番,不要辜负了朕提拔之恩。”
“是。臣幼承庭训,为国报效,仅在赤诚做人,jīng白shì君。原不敢纠结一己得失。皇上谆谆教诲,臣谨记不悖。”
皇帝又问道,“左宗棠,可还是在你府中?”
“是。左宗棠自皇上登基求选贤能以来,经由曾国藩大人引荐,入臣幕府,往来文牍公事,总由其人料理,臣能够在任上xiǎo有微才,左宗棠从中出力甚伟。”
“朕曾经问过曾国藩,于左宗棠从来不讳言心中钦羡之情,不过他久试不第,心中难免有自怨自怜之气,为人也很有些骄横,可是的?”
左宗棠在骆秉章的府中,一贯倚仗自己的势力,独断专行,是湖南官场上无人不知的秘密,不过他确实是智大如海,骆秉章也离不开他,只好眼睁眼闭,装作没有看见,这一次皇上问起来,不能不说话了,“左宗棠xìng情中人,天生嫉恶如仇的脾气,省内种种吏治、民生往来弊政,入其人眼底,分外不能忍受,故而才有为之攻讦的胥吏,从旁进言,意在诋毁。”
他说,“若是在臣看来,攻讦其人的口实,不过三分为真,剩余七分,都是虚妄之词。”
皇帝不以为然的笑了一下,“让他好自为之吧。”他说,“一省总督,上马管军,下马安民。原本的职衔所在,总是民政多于军政,不过自从朕命曾国藩在天津练兵时起,三载而下,经由列强寇边,新军战力初见成效,并推广全国。天津这边的新军cào练事宜,也全数移jiāo总督府负责管理。你到任之后,这件事万万不能敷衍了事,更加不可存人亡政息之念,你明白吗?”
“是。皇上圣心所念,一在民心、二为吏治,三在兵事,臣méng皇上捡拔,奉职京畿,又焉敢不尽心竭力,为皇上处置妥当,上慰圣主,下安黎庶?”
“你有这份心思,可见朕没有选错了人——直隶密迩京畿,更有电报网络便通中枢,有什么紧要的事情,可以用电报通传,不急的事情,奏折往来,也是大大的迅捷于你在湘省之时,有什么事情,你随时禀报,只要是于国于民有利的,都有朕为你做主。”
“是,皇上一番顾念之心,臣都记下了。行事之间,当多存国、民之念,不敢懈怠以对。”
“你下去吧,等过几天,你再递牌子进来,朕还有话和你说。”
骆秉章又再跪倒,恭恭敬敬的碰了三个响头,仍自由端华领着,躬身退了出去。
随同骆秉章进京述职,却并无公务羁绊,左宗棠一身轻松,出了厝居的管驿,也不乘车、雇轿,径直往南城曾府而来。
曾国藩入值朝堂,左宗棠也是知道的,命人奉上礼物,又将拜帖留下,转身回去,等到骆秉章回到管驿,两个人还说不到三句话,mén下听差来报:曾国藩曾大人前来拜访。
曾左二人都是多年老友了,虽然早年有过一段不睦,但那不过是文士之间的君子相争,不会有什么积怨;而骆秉章知道,曾国藩是皇上面前第一信重的大臣,更胜过肃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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