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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以为,只是这贪墨弊政,就万难根治。”
“皞臣的话中有话,莫不是除了贪墨之外,尚有其他弊政,难以根除?”
“正是如此。”龙汝霖说,“再说钱粮、刑名二节。两造上堂呈诉,所属府县道员自问能够做到秉公而断,终究也要有输赢分别,赢的一方也就罢了,输的一方心中怨气难平,又有皇上的旨意,可以到上级呈控所判不公,不提重审之后结果如何,百姓呈诉,上峰不能不问,不能不管,公事堆积,人人心头烦闷,下属办公吏员明明是秉公而行,偏为人讦告,心中委屈,又怕再有这样的事体,日后为公事多方犹豫,使民情不得上达,民怨不能伸张——长此以往的下来,还有谁敢于再认真办差?若是到了那样的地步,大人,所伤的不止百姓一方,连天下所有吏员的心,也要为这一道新政所疲扰不堪哩”
他滔滔不绝的说了一大通,肃顺静静地听着,等到他说完,方始开口,“这是你们几个人的共议吗?”见几个人同时点头,他也有点不知所措了,“那,若是这样说来的话,此事就办不得了?”
黄锡插话道,“大人,开此等禁例之门,于百姓不过小利,于天下万千官吏却是贻害无穷。学生等皆以为,还是要向皇上陈言其不可行啊。”
“你们说的不为无理,只是,皇上新硎初发,又是借举国大胜,威望如日中天之机推行新政,贸然封驳……?”他摇摇头,断然的中止了这个话题:“此时先不必谈,左右等一会儿还要到周芝老府上拜年,问一问他的话再说吧。”
龙汝霖不好再说,符合的点点头,“周芝老国之重臣,又是经皇上钦点要其赞襄其中的。听听他怎么说也好。”
肃顺看看时间不早,不再多说,准备一下,起身出府,到望衡对字的郑王府去给哥哥拜年。
端华一身便装和弟弟相见,彼此拜过了年,兄弟两个分别落座,“怎么,嫂子不在家中?”
“进宫去了。”端华答说,“要说起来,云主儿可真是有心人,多年以来,每年年节,宫中赏赍不断,我和你嫂子说过,她每个月月例银子有限,回头和云主儿谢恩的时候多说几句,主子的赏赐我等本不敢违旨,只不过,总是这样赏赐下来,叫我们的心里怎么好过啊?”
肃顺有一搭无一搭的听哥哥说话,对方说的是什么却根本没有往心里去,“总是云主念情,大哥也不必固辞了。”
兄弟两个聊了几句,肃顺起身告辞,“怎么,这么急着走?”
“不能坐了。等一会儿还得出去给人拜年。改日我再来吧。”从郑王府出来,回府登轿,一路抬着,往周祖培府上而来。
周祖培听到门下禀告,开门迎客,将肃顺请至正厅,下人奉上茶水、点心,在一边垂手肃立。听两个人说话,寒暄了几句,肃顺转入正题,“芝老,我等身为奴才的,主子有旨意,自当早晚在心,不管能不能做成,也要苦苦支撑,就像炼丹一般,九转丹成,就是到了收功的时候了,您说是不是?”
周祖培听他倒苦水,心中好笑,一双眼睛闪闪生光的望着他,那个意思,是催促他继续说下去:“只不过像这一次,皇上交代下来的差事,如果真的成了,大开恶例之门,只恐天下官员,人人自危,对往来公事个个袖手——若真的这样的话,可怎么的了啊?”
“不瞒雨亭兄说,这样的顾虑,老夫心中戚戚。不过,雨亭兄久历部务,这天下吏治之坏,在我看来,也实在是到了非得痛下决心,好好整饬一番不可的时候了。不知道雨亭兄以为呢?”
一听这话,肃顺立刻觉得肩仔沉重,却又容不得他说旁的,当下点头,“芝老之言大是。”他说,“不过,芝老,依肃顺看来,吏治之坏,首在贪墨……”
他把龙汝霖和黄锡几个人于新政不可行的意见说了一遍,最后说道,“芝老以为,以上种种,便不可防吗?”
“要说这几项嘛,亦是通人所见。不过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哦?这话怎么说?”
周祖培正要说话,门口又有人来报,“老爷,军机处曾大人到府给老爷拜年来了。”
周祖培接过拜帖看看,惊讶的‘哦’了一声,“曾涤生来了?开中门,老夫亲自相迎。”
曾国藩低头出轿,抬头看看,肃顺居然也在?两个人一朝为臣,而且他在天津练兵多年,军需粮饷全靠肃顺支应,虽然都是为国办差,各负其责,曾国藩心中也很见肃顺的情,先跪下去给周祖培磕头拜了年,起来之后,向肃顺拱拱手,“肃大人也来了?”
三个人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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