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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得左相的一言九鼎,想来这夹带夺女之恨的君臣抵牾正可利用。”
简寿闻之不喜,反道:“韦松身为朝廷重臣,不以天下为己任,反倒为一己之私罔顾臣纲,实令人不齿。”唐峤笑道:“儿臣于京城之时,也屡想与之结交。无奈何左相天性周瑾,不嗜美女,不爱金银,唯独将一双女儿奉若珍宝,难以诱哄亲近。儿臣此番又命京城的细作前去笼络,他却已分明松了口,只道太皇太后也对小皇帝的悖妄乖张日益不满,直言懊悔当初未曾拨乱反正,依循先帝遗诏将帝位授予佋王。”
鲁立达拍掌道:“若能得太皇太后登高一呼首肯一言,怕是远胜过诳语诈舌千千万万!那些仍持观望之态的藩王定会闻风响应,而王爷日后兴兵入京,便是师出有名,无惧悠悠众口了!”
唐峤颌首接口道:“皇帝令兵部重拟了兵饷倍于过往的征兵令,引得各路男儿竞相投军。朝廷短短时间募集起一支大军,实属不易。可一国之君又怎可信口夸大?筹措军粮一如急火上梁,小皇帝一壁令秦时如带兵赶赴漠北弥补温羽徵之缺,防止察可古趁乱来犯,一壁又令各地官员筹集粮饷入京。”
“自睿宗皇帝在位起,陇西便有‘闾阎相望,桑麻翳野’之称,而萧将军屯兵于陇右之地开垦也有十载。”简寿神色凝重,似早有所料地问,“皇上可曾开口向他要粮?”
“义父所言不错。”清雅面庞渐渐浮起一种狡狯又古怪的笑意,唐峤顿了片刻又道,“想来皇帝到底年幼,温商尧不在京中,施淳又下了大狱,而今他身边只有上官洵这等酸儒,所言所行难免失当。羽林军皆是血气方刚的少年郎,新募的兵卒又多为屠沽之辈,更不足为惧。京师而今的青壮守卫,不足三千。”
“峤儿的意思是……”简寿慢慢相视义子眼眸,那张清瘦端正的脸上也须臾即逝了一个笑,“萧将军十年来从未奉诏入京,不过若小王书信一封,他多少也会念在昔日相识之情,卖一个薄面……”
“察可古虎视眈眈坐等我汉家内乱,这由萧将军以送粮为幌带兵入京,再有左相与太皇太后于宫中接应,废帝之事便能十拿九稳,兵不血刃。”唐峤眼梢轻轻侧瞟,满面幽幽含笑,颇显成竹在胸,“若萧坚大胆自立为帝,义父大可名正言顺出师讨伐,让温羽徵与之拼个两败俱伤;若他安分守己,义父有佋王在手,他日入主长安,照旧可以‘挟天子以令诸侯’!”
三人密语谋划的屋外即是浚王府邸。不似王谢之家的红楼绿柳富贵华靡,雕槛曲水附庸风雅,反倒仿若了无尘虑俗念的佛斋僧居,绢白墨黑,援笔书成简素之态。
待缓过了从女温子衿故去的伤戚,这同檐共席的照面打得多了,那时浓时薄的桃花幽香又勾起了他的一点相思。温羽徵也不得解,此刻他们之间已无那层姻亲的古怪牵系,按理本该旧梦重温,愈加亲近才是。可杞晗虽不刻意与己相避,每每相见却也冷淡寡漠得可以。
知屋里有人,温大将军当即不请自进,径自落座于佋王身前。伸手一掂他的下颌,左右看了看道,“我瞧,还是这有头发的模样,更俊俏些。”
置下手中茶盏,杞晗也不避不忌,坦然仰脸回视道:“将军的伤好些了?”温羽徵俊眉轻轻一挑,一双桃花眼眸锁着眼前男子的面上神态,道:“好得十有七八了,这还多亏了王爷的故友挚交,阮大人……”一张脸被似早为仇怨涤濯得干干净净,杞晗淡淡应道:“前尘旧事的,早忘了。”
掌下肌肤宛若缎面瓷胎,馨香滑腻。温羽徵凑上脸去,几乎与这张玉白无瑕的面孔全然相贴,狎昵笑起,“莫说温某此刻拔剑涤血不在话下,还能与王爷做些过去常做的……”
“他中一箭,你亦中一箭。”不为对方的挑弄所动,杞晗眉峰一挑,似笑非笑地掷出一声,“将军这个弟弟倒也做得奇了,总是这般亦步亦趋地要步兄长后尘。”
“他是他,我是我!我既随你入川,便已与他割席划地,你还提他作甚么!”温羽徵忿然置声,一掌拍下几案,震得案上茶盏霎然碎裂,茶汤惊溅四淌。
“小王不过信口一言,”见温羽徵因动怒而牵动伤口,疼得那漂亮剑眉狠狠一蹙,杞晗摇头轻轻叹道,“便是将军觉得话不顺耳,又何苦和自己身子置气?”
温羽徵闻言反倒笑了:“你……这是心疼我了?”杞晗别过脸去,也不知凝眸何处,只不冷不热道:“你若这么想能快意些,我这胸中三寸疼上一疼,也是无妨的。”
温羽徵压低了眉眼凝神看他,突然霍地起身,又伸手扣住杞晗的肩膀将其拽身起来。白衣公子脸色寡淡,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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