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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稍许放心的是,这四次遣送确实形成了一个团体——大规模的证工和工人的亲属。拉姆解释说,使家人团聚在一起是上面的政策。这可能是一个安定人心的谎话;可以想象,它也有可能是真实的。
市政委员会就我们可能遭到的命运进行了没完没了的谈论,结果得出了两种相反的意见:(一)虽然战事暂时沉寂。德国人已经战败了,他们也知道这一点。在党卫军头头开始考虑到保全自己时,我们可以指望他们逐渐温和下来。(二)战败成为定局,只会加强德国人想残杀欧洲全体犹太人的欲望;他们会急煎煎地来完成这一“胜利”。如果他们得不到其他胜利的话。
我在这两种可能的趋势之间犹豫不决。一种是明智的,一种是疯狂的。德国人两种面貌都有。
娜塔丽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悲观主义者。既然路易斯已经安安稳稳地离开了,她过去的顽强意志又恢复了不少。她津津有味地吃着最粗劣的饮食,天天都在增加体重和气力。她说她要活下去,再找到路易斯;如果给送走的话,她打算使自己身体强健,好作为一个劳工活下去。
十月五日第四批人离开以后两小时,他们就下令要遣送第五批:随意地挑选了一千一百人。这一回什么解释也没有,跟德累斯顿的建设工程决无关系。许多家庭都不得不拆散。大批有病的人和有小孩的妇女都得走。要是路易斯还在这儿,娜塔丽大概也得走。德国人干脆又撒谎了。
我决不悲观失望。尽管各条战线上古怪地沉寂,希特勒的帝国却在垮台。文明世界还来得及猛地一下闯进纳粹欧洲这个疯人国来,拯救我们这些残存的人。跟娜塔丽一样,我也要活下去。我要把这个故事讲给人听。
如果我不能这样,那么这样潦潦草草写成的文字会在将来某一时候替我说话。
第八十五章
风势很猛,浪涛汹涌,战列舰第七分舰队正列队驶向尤利西珊瑚岛,“衣阿华号”在前,“新泽西号”在纵队的后方,悬挂着海尔赛的旗帜。当战列舰破浪前进、船头向前低下时,灰色的海水一直打到坚固的前甲板上,骤然下降的长型重炮在浪花中消失。护航的驱逐舰在台风风尾掀起的一道道黑色巨浪中颠颠簸簸,时隐时现。在暴风雨后阴暗的天空中,片断的蓝天刚开始显露出来。
嘿,维克多。亨利心里想——这时,温暖的湿风把成津津的浪花一直洒到“衣阿华号”的舰桥上,打湿了他的脸——我多么喜爱这幕景象啊!自从童年在新闻短片中看到无畏战舰破浪前进以后,航行中的战列舰始终象军乐那样使他激动起来。现在,这些是他的战舰,比他曾经在上面服役过的任何军舰都雄伟、强大。在他下令进行的第一次射击演习中,雷达控制的主炮的准确性,使他大为吃惊。舰上林立的高射炮发出的掩护炮火蔚为壮观,就象莫斯科上空为庆祝胜利而发射的焰火一样。海尔赛的幕僚按着他们那种逍遥自在的方式,还没把莱特湾行动的命令发布出去,不过帕格。亨利深信,在菲律宾的这次登陆意味着舰队的一场海战。用“衣阿华号”和“新泽西号”上的大炮为“诺思安普敦号”报仇,这是一个可喜可畏的前景。
在帕格的参谋长命令下,信号旗在旗绳上啪啪飘扬着升起:列队进入海峡。“新泽西号”、航空母舰和驱逐舰上全升起了响应的旗帜。这支特混舰队很利索地改换了位置。帕格对于自己的新生活只有一个保留:如同他对帕米拉所说的那样,他没有足够的工作可做。日常的公务可以使他尽可能地忙碌,但是事实上,他的幕僚——几乎全是预备役,不过是优秀的军人——和参谋长把一切安排得井井有条。他的职责近乎是礼节上的,而且在战列舰第七分舰队进入战斗以前,将会继续是这样。
他甚至不能在“衣阿华号”上四处视察。在海上,他有一种根深蒂固的好多事的本能;他渴望到轮机舱、炮塔、弹药库、机械舱甚至这艘巨舰的士兵舱去察看一下,不过那样会显得好象是去检查“衣阿华号”舰长和副舰长的工作。他失去了指挥一艘这种工程奇迹的机会,而他的两颗星使他青云直上,跳过了航海中那种令人快意的肮脏工作,进入了洁净、通风的旗舰司令室。
“衣阿华号”驶进穆盖海峡时,帕格留神注意着潜艇,他好几个月都没看见拜伦或是收到拜伦的信息了。舰队的航空母舰、新型的快速战列舰、巡洋舰、驱逐舰、扫雷艇、辅助舰,全都气象森严地排列在离开祖国一万英里的这个珊瑚岛外面。由于这些战舰,人们几乎看不见岛上的棕榈树和珊瑚海滩。但是一艘潜艇也没有。这并不特别,塞班岛现在是潜艇的前进基地了。因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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