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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父亲是间谍吗?”鲍罗丁问。
“不是。我父亲是巴尔的摩的一个警官。十年前,他和我母亲在一次飞机失事中丧生了。”
鲍罗丁表示了同情之意。“那么你呢,曼库索舰长,你为什么要当水兵?”
“我从小就想当一名水兵。我父亲是个理发师,我在安纳波利斯时就决定要在潜艇上做事,我认为那很有意思。”
瑞安正在注视着一件前所未见的事:来自两个不同世界,有着两种差异极大的文化背景的军人,正在努力寻找共同点。双方都在探索,寻找性格和经历方面的相似之处,为彼此的相互了解奠定基础。这太有意思了,简直令人感动。瑞安想,这对苏联人来说不知会有多大困难。也许比他自己做过的任何事情都要难,因为他们已经破釜沉舟。他们把自己熟悉的一切全都抛弃了,相信会得到更美好的一切。瑞安希望他们会成功,完成他们从共产主义向自由的过渡。在过去两天中,他逐渐认识到,人们要叛逃该有多大的勇气啊!在导弹舱内面对一支手枪,比起一个人向过去的整个生活告别,简直是小事一桩。也真怪,美国人得来自由怎么就全不费功夫。对这些冒过生命危险的人来说,要去适应那些在瑞安这样的人看来全不成问题的东西,会有多大困难吗?是他们这样的人创造了“美国的梦想”,也需要他们这样的人去维持这种梦想。而这些人竟然来自苏联,真是怪事。也许没有什么可奇怪的,瑞安听着面前的交谈,心中不禁想道。
第十七天 12月19日星期日
“红十月”号核潜艇
“还有八小时,”瑞安自言自语道。他们刚才就是这样告诉他的。到诺福克要航行八小时。他自己要求回到水平舵操纵装置那里去,这是他唯一能干的活,他也得做点什么。“红十月”号仍然人手奇缺。美国人差不多都到艇尾的反应堆舱和轮机舱那边去帮忙了,只剩下曼库索、拉米乌斯和他在这边操作。几英尺外,布加耶夫正在监听声纳设备,琼斯在一旁帮忙。医务人员仍在病房围着威廉斯着急。厨师跑来跑去为大家送三明治和咖啡,瑞安尝了一口很失望,大概他是让格里尔的饭菜给惯坏了。
拉米乌斯半坐在潜望镜周围的栏杆上,腿上的切口已不再流血,但是一定比他自己说的要痛得多,因为他让曼库索去检查仪器和负责导航了。
“正舵。”曼库索命令道。
“舵正。”瑞安将驾驶盘向右转回,对准中部,看了看舵角指示器。“正舵,定在1…2…0方位上。”
曼库索对着海图紧蹙眉心,逼鸭子上架,他竟如此斗胆挑起导航这艘庞大潜艇的担子。真感到紧张。“这一带你可得小心,南来的海岸堆积物把沙洲越堆越高,他们每过几个月就得来挖一次。这个地区的暴风雨也帮不上什么忙。”曼库索说罢又回去看潜望镜。
“我听说这是个危险区,”拉米乌斯说。
“大西洋的墓地,”曼库索给予证实。“不少舰船都在沿外海滩一带覆顶了。气候和水流情况都坏透了。战争期间,德国人大概在这儿也没好日子过。你那张海图上看不出,但是在海底有好几百条舰船残骸。”他回到海图台旁。“可是我们完全可以避开这块地方,大概要到这里我们才朝北转。”他在海图上顺着一条线指划着。
“这是你们的水域。”拉米乌斯表示同意。
他们现在是松散的三船编队。“达拉斯”号打头阵,带他们驶入大海,“步鱼”号压后。三艘潜艇在潮水中行驶,甲板几乎全被海浪淹没,指挥台上空无一人,全靠潜望镜来领航。雷达装置全部停用。三艘潜艇都没有任何电子噪音发出。瑞安朝海图台上瞄了一眼,他们已离开了港口,但是海图上标的沙洲还要绵延几海里。
他们也没有用“红十月”号的“毛虫”拖动装置。这个装置原来同斯基普·泰勒预言的几乎完全一样。一共有两套轴隧式叶轮。一对叶轮在艇首往后约1/3处,还有三个就在艇身中部偏后。曼库索和他的机械师们饶有兴趣地仔细审查了设计图,对“毛虫”设计的质量倍加赞扬。
拉米乌斯呢,他不愿相信他那么早就被侦察到了。曼库索只好把琼斯找来,让他把自己的地图拿出来,上面有估算出的“红十月”号在冰岛海岸外的航线。尽管比艇上的测程仪差了几海里,但是如此接近不会是一次巧合。
“你们的声纳一定比我们想象的还要好。”拉米乌斯嘟嘟囔嚷地说,站在离瑞安的控制台几英尺的地方。
“是相当不错,”曼库索承认。“但是还有更好的,我们有琼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