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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知道,我也知道,他爱我。真正的爱,只要两个人的眼睛对视就能感觉出来。在攀登云岭峰的第二个夜晚,我们露宿在猎人留下的乱石屋中。苗女多情,没有任何礼法的拘束,只要遇到心爱的人,就可以奉献所有。可是,他婉拒了我,给我讲汉人的礼法,讲父母之命和媒妁之言的重要性,也讲孔夫子说的‘发乎情止乎礼’。那一夜,我安静地依偎在他怀中,整夜不睡,心情愉悦,如同成仙。我知道,我已经遇见了今生最爱的人,迫不及待地想回转山寨,向爹娘禀明。我要嫁他,我必须嫁他,今生除了他,我再也不会喜欢任何一个男人。在云岭峰顶的悬崖上,我帮他采到了草药,那药的名字也是极美的,叫做‘镜花水月’。归程中,我向他讲苗寨的巫蛊之术,讲炼蛊、诅咒和养蛊、解咒,这些苗人已经司空见惯的事,他却听得津津有味,尤其是对名列苗疆三大咒的‘血咒、神咒、人咒’感兴趣……”
“回到寨子,见到爹娘,我第一句话就是‘我要嫁他’。娘见了远航,十分欢喜,亲自洗手下厨,做了十几样小菜招待他。爹也一反常态,勤快起来,在厨房给娘打下手。我以为自己已经搭上了幸福的快船,在屋里屋外穿花蝴蝶一样飞来飞去,唱着娘教我的戏曲。远航也懂那些戏文,有时听我唱,有时帮我唱。他唱戏的时候,神情十分平静,像是沉浸在戏文之中,又像是追忆着远方的往事。我看不懂他,但我也要嫁他,因为他是我梦中的男人,为圆我的梦而来。菜上了桌,酒也斟满,爹亲自向他敬酒,两人连干了三碗寨子里自酿的野果子酒。娘向他碗里夹菜,他不停地吃,对每一样菜都吃得津津有味。之后,他抬起头来,放下筷子,恭恭敬敬地向我爹拱手,只问了一句——前辈向我落咒,放心了吗?外乡人进入苗疆村寨,最怕的就是苗人暗地里给他落咒,但远航这样问的时候,脸上毫无惧色,似乎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我喜欢他这种表情,男子汉大丈夫,就应该是无所畏惧,有胆有识,像我爹那样。我爹哈哈大笑,挑着大拇指说,年轻人,有胆量,我喜欢。那晚,他们喝了很多酒。最后,我爹醉倒在野藤架下,而远航依然清醒,帮着我娘收拾残局……”
“他问我娘,北方国土沦陷,东北人都逃到长江以南去,流离失所,饥饿倒毙,身为东北人,你会不会觉得难过?我娘点头说,当然难过,我张家生是东北人,死是东北鬼,总有一天要打回东北去,为死去的亲人报仇雪恨。远航又问,现在有一个机会,可以为东北人报仇,但需要向你借一样东西,你借不借?我娘毫不犹豫地回答,借,当然借。那时,我正蹲在爹的身边给他喂水。远航就说,我要借你女儿一用。那句话很令我欢喜,但又觉得有些不安。因为他并未像普通人那样,说要娶我、带我走,而是用了‘借你女儿一用’这样的话,听起来十分古怪。我娘回答,好,只要能为东北家乡父老报仇,我有的,尽管拿去……”
“就在那一晚,娘收拾了一个小包袱,趁着我爹大醉未醒,送我和远航离开寨子,一直走到通向山外的马帮大道边。我爹自然是在酒菜里落了咒的,但娘已经偷出了解药,全部交给远航,然后把我的手放在他的手里。娘说,你们两个走吧,消灭日本鬼子,让东北人过上好日子,然后回来接我和你爹。于是,我和远航沿大道向北,走出二十里后,遇到了前来迎接他的一队人马。很快我就了解到,远航是抗日军队里的高官,到苗疆来,就是为了寻找一位高明的炼蛊师,以巫蛊奇术对抗扶桑人。我们乘汽车、飞机、火车继续向北,到达了一个靠近海边的城市。在那里,早就聚集了其它几个门派的奇术高手,摩拳擦掌,只等杀敌。在远航的教导下,我很快就了解了山外的局势,日本军队武器精良、训练有素,中**队每次在前线接敌,都会屡屡吃亏。远航的计划是,以苗疆诅咒直指敌方大人物,绕开敌人最坚硬处,趁虚而入。只要诅咒成功,则日本高层大乱,前线军队就会失去调度,不攻自破。于是,在接下来的一年中,我潜心研究蛊术,终于做好了充分的准备……”
讲到这里,玉罗刹忽然停下来,沉默一阵后,才悠悠地问:“这故事并不好听,是吗?”
这故事等于是史实,当然有些枯燥,但我听得极其用心,并没在意好听还是不好听。
“不,我觉得很好。那位前辈是人所共知的抗日急先锋,连美国总统都对他赞不绝口。他制定的计划,一定是万无一失的。”我回答。
远航其人,曾为抗日大业立下赫赫战功,是旧政府里的一颗闪亮将星。他这段历史,理应被挖掘出来,让更多世人听到。
“我觉得很枯燥,忽然没有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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