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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洗衣裳的,不过以此为幌子来找人唠唠家常罢了。
玉带河靠近桥根儿的地方,当年建大桥时留了不少石头,常年的河水冲刷使得它们早没了棱角,又光滑里带着些许坑洼,正是洗衣裳再好不过的天然搓衣板。又因着这个季节,正是冬去春来衣裳换季时候,婆姨们都爱将那大件的冬装、被套拎到河里换洗。可以说,河边上,永远是聊天八卦不可或缺的好地方。
云芝好爱打听别人家的是非,村里的大小事情基本上没她不知晓的。可要是知道了消息又没人分享,那真真是比杀了她还难受。可云芝性子虽然爽朗,人也算热情,却架不住嘴巴太毒,说话又过于直耿。村里如她一般年纪的妇人婆娘也不少,可这些年下来,云芝愣是靠着自己这张嘴,将这么一大村庄的街坊邻居都得罪了个差不多还不自知,也是醉了。
人家不爱听她说话,偏她又是个爱凑热闹的,在家里逮不着人,云芝便兴致勃勃地跑到河滩上找人八卦。这不,一来便看到了自家嫂子,真真是一逮一个准!云芝心下无限欢乐。
虽然这次带来的是件孬事,可既能被云芝拿来做八卦,那必有不同寻常之处。果不然,云芝要说的,便是胡建民家这大姑娘之死的蹊跷。
胡建民家有两个孩子,老大是姑娘,老二是小子。大姑娘胡晓萍,比青云小一岁,初中毕业后便到县里服装厂上班了。出事的这位,便是老大胡晓萍。
胡晓萍被送回村时,据说已经死了有两天了。
胡家老太太抱着孙女的尸体,哭得连气儿都喘不过来。前面说过,胡建民媳妇嘴巧,能说会道,哄得家里大小事情几乎都扔给了胡老太太,而这“大小事情”之中就有照顾孙子孙女。胡晓萍真真算是胡老太太一把屎一把尿拉扯大的,花骨朵儿样的姑娘,虽说学习上不算开窍,但小姑娘却乖巧懂事,文静秀气,年纪不大时便能帮着老太太做家务、照看弟弟。这样水灵灵的一个姑娘,过年时还拉着老太太的手给老人试新买的羽绒服,怎么说没就没了呢?
胡晓萍的尸体被送回来不到一天,胡老太太那头原本参着银霜的头发一晚上便熬成了雪白。前年死了个儿媳妇,白扔下两个姑娘和一个乱糟糟的家,已经让老太太操碎了心,这下又死了一个孙女,还是自个儿跟前儿养大的,白发人送黑发人,老太太怎不心酸?果然,孙女被火化后,胡老太太便熬不住,被送进了镇医院。
胡家老太太住了院,可事情却没就此打住。
胡晓萍被送回来那日不少邻居都瞅见过,小姑娘脸上、脖子上,还有那不小心露在外面的胳膊上全是瘀青,正经出事儿咋会这般死法?
又有人说,胡家姑娘被火化后,竟连祖坟都没入,直接埋在玉带河畔的小坡头上了,这更是摆明了有古怪。
玉带河那是什么地方,一场大水下来能剥三层地皮的地方,将人埋在河滩上跟直接将骨灰撒在河里有甚区别?村里有几种人会有这样的埋法:不守妇道的,大逆不道不孝父母的,没子没孙族里没人的,年幼失了身又横死的……不怪大伙儿多想,小姑娘死得的确太蹊跷了!
小姑娘的死还不是最惹人口舌的,最让大伙儿开眼的是胡建民家媳妇。按说家里死了人——还是自己十月怀胎拉扯大的姑娘,这做娘的怎么都得伤心难过个一年半载吧?可人家胡建民媳妇却不,人家照样该打扑克打扑克,该串门串门,中午打牌忘了吃饭的点儿,还能在人家家里凑合一顿,真真是一番众人皆醉我独醒、我笑他人看不穿的好境界!
做妈的都这般淡定了,大伙儿没必要憋屈着自己,老这么吊着自个儿的胃口。不出两日,常与胡家儿媳妇打牌的一个牌友便套出了胡晓萍的死因。而套话的那位,却正是云芝在本村难得能说得上来话的一个婆娘。无他,两人都是上下穿的直肠子,嘴上不饶人、心里藏不得事儿,大抵只有所谓臭味相投才能做以解释。
事情自然很快便被云芝给打听来了——
原来,胡晓萍上班的单位在县里新划的开发区。开发区开发区,顾名思义,位置偏僻,工程量多,未来绘图很美好,只是尚在开发,如今尚且一片荒凉。胡晓萍上班的服装厂虽然楼建得挺漂亮,却怎么也掩不住正在郊区,四周全是庄稼地的尴尬处境。除了厂子里这上百个水灵灵的小姑娘,和一条拐了几道弯通县的水泥路,服装厂周围可以说是荒无人烟。
胡晓萍出的事儿,也就发生在这片庄稼地里。
事发在晚上,因着小姑娘刚来这上班便处了个对象,这天晚上没回宿舍大家也没怎么在意。直到第二天上班时,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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