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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兄弟啊，你家人呢？为什么出来流浪？”

为首的那个戴着眼镜的长官，一边擦拭着步枪，一边坐在石头上和尤怨说话。尤怨低下头，嘴里继续嚼馒头……

“我是野种，是地主和卖女的孩子，我爸爸家里不要我，他们被日军抢光了，仆人都死了，爸爸和姨太太们整天疯疯癫癫半死不活的。妈妈也是，活得行尸走肉的，还是继续接待客人……没有人爱我，没有人希望我活着，我总觉得自己在这个世界上没什么意义……”

大家的眼神丝毫没有改变，为首的长官笑笑，放下枪，指着后面一个忙的手忙脚乱的高大男子说：

“他叫狗子，他的母亲是被土匪□，然后他被生下来的。从小在山上长大，身手灵活矫健，懂得野战术和野草野果的食用。后来遇上了我们，我们拉他进了红军，这给我们的抗日作战和抵制伪军的战斗，有了大大的提高啊！还有那个孩子，他父亲是日本人，他母亲是中国人，后来他因为有一半儿日本血而被周围的乡亲排斥，后来我们把他接收了，他的日语就对我们的战斗有了很大的帮助……”

长官指着一个个战士们，他们几乎都是命运多舛，有的比尤怨还有悲惨，此时的尤怨觉得心里有一种找到组织的感觉。

“那个，我可以加入你们吗？我想加入红军，我想加入战斗！我要打鬼子！我要打日本人！”

尤怨的眼睛彻底亮了，大家看着精神再次振奋起来的尤怨，一个个都笑了，虽然上战场是送死的，可能再也见不到亲人了，可是对于这些几乎得不到爱的少年们，唯一能保护的，也就只有祖国了……

料到尤怨会这么说，为首的周排长挥挥手，叫来狗子：

“去，把多余换洗的衣服给这孩子穿上……”

狗子憨憨地点点头，颠颠地跑到一旁去忙活了。排长整整帽子，笑得可掬：

“你不是说能当红军就可以直接参加的，我们的军人都需要训练的，等咱们到了根据地，自然会有人训练你们拿枪的……”

周排长有股子陕西口音，尤怨觉得很有亲人的味道。接来狗子递过来的军服，尤怨这才发现自己身上臭臭的，于是放下衣服，跑到小河边，脱了衣服就跳进河里。

“小兄弟！小心啊！”

因为在外面摸爬滚打习惯了，熟知水性的尤怨哪怕沉底了都可以自己浮上来，在水里，他可以憋气五分钟以上。就这样在水里洗了个彻彻底底的澡后，尤怨变得干净地出来了，当然，无视他身上挂着的水草的话……

别看尤怨小时候黑乎乎的，长大之后变得白皙不已，大多数的孩子都是这样，小时候干干净净，长大就不好看了，小时候丑不啦叽的，长大后就好看多了。尤怨也不避讳地，光着身体就蹿上了岸，拽起衣服就开始穿，在大家的帮忙下，尤怨终于穿好了红军军服，整个人看上去精神多了……

“小兄弟，你叫什么名字啊？”

狗子凑过来问。

“我叫尤怨，怨天尤人的尤怨……”

大家皱起眉头，这个名字真不吉利，但是大家几乎都是这样，名字嘛，就是个代表而已！尤怨虽然说他参加了红军，可是毕竟那些人——父亲还有母亲……嘛，临走之前，还是跟他们道别好了，毕竟是有血缘关系的人……

“那个，我想问一下，我们这是要朝哪里去啊？”

尤怨整好领子，现在的他除了没有枪，就几乎和大家一样了……

“南下，我们要往湖南方向去，现在我们先在华中地区看看情况，到时候听组织命令……哎呀，尤怨你又开始吃了……”

尤怨还是饿，在水里泡了一会儿就更饿了，他又抓起一个馒头，吃了之后，和大家先小别一下，去尤家大宅院去和亲生父亲告别……

来到尤家，这里已经不是那样繁荣了，取而代之的是萧条，里面传出女人的喊声，刺耳无比……尤怨走进去，正在发狂的二姨太看见尤怨，突然不叫了，反而瞪着他，看得尤怨身上一阵发毛。

“是德财！是德财吗？我的儿子，你还活着！还活着？”

德财……尤德财，是自己的哥哥……好几年没听见这个名字了。尤怨无奈地低下头。二姨太突然扑上来，抓住尤怨的衣服，把她的脸放大到极致，瞪了半天，突然大吼：

“你不是德财！不是！你是那□的儿子！是那个□的！她还想做姨太太！做梦！做梦！老爷是我的……是我的……呜呜……”

二姨太突然坐在地上哭起来，跟着他一路的三姨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