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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为了这个去的。昨天,我和三公九卿、六科给事中、翰林学士、司礼监、镇抚司等各个衙门的人代表皇上去和崇焕谈判,要他写信给你。崇焕答应了,并且托我带信给你。我怕你走远了,我们见过面后,马上就赶了过来。”
祖大寿道:“那好。袁爷的信呢?”
孙承宗知道,这祖大寿是个血性汉子,也是极难驯服的主,在这世上,他只服袁崇焕一人,自己虽然贵为兵部首脑,但是没有密信,恐怕他也不会买自己的账。这人拥兵自重,目前已经是国家唯一的栋梁,故而崇祯对他才会如此倚重,换了别人,这罪名早就死了千次了,但对他,则是法外开恩了。
孙承宗也不再客套,从袖口掏出一个蜡丸,扔给祖大寿。祖大寿将蜡丸剥开,发现里面是一张卷起来的破布。展开来,原来是袍袖的一角。
孙承宗道:“你认得这袍子吧?”祖大寿道:“没错。北京一战,袁爷就是穿的这身衣服。”将这布展开一看,眼眶又潮湿起来,对大家道,“你们看,袁爷写的血书。”
众人近前一看,果然是血书。上面用鲜血写了几个大字:“班师速回,国事为重。袁崇焕。”
朱梅颤声道:“袁爷写了血书,没错,这就是他的字体。复宇,你还忍心走吗?”
“不走了,不走了。”祖大寿道,“我马上调集所有军队,回山海关。”
孙承宗笑道:“你这样做,才不负了崇焕对你的一片苦心。”
祖大寿对部将何守纲道:“你把所有的军马都调回来,集结入关,等待命令。”
朱梅道:“忙了一天,咱们都搞得灰头土脸。今晚正好大帅也来了,不谈国事,就让我做个东道,咱们好好聚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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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主沉浮 五(1)
夜深了,喧嚣了一天的关城,也沉睡了。
吴三桂却怎么也睡不着,翻来覆去,脑海中浮现出许多事情来。
还有几天,他就年满十八岁了。十八岁就已经算是一个成年人了,他的婚事也定下来了,只等战事稍停,就要办成婚大礼。
但少年吴三桂的心中,这些事却不怎么放在心上。
从小在军事防区中长大,吴三桂和别的少年不太一样,尽管也是官宦子弟,但是他自小习武,最喜欢的事情就是舞刀弄枪、打猎行军,结识的人物也都是军队中的粗豪汉子。因为从一出生起就生活在兵荒马乱的地方,这对他的成长起到重要的影响。在他年少的时光里,亲眼看见了北京许多文官以及包括皇帝在内的大多数人都没有见到的血淋淋的事实。比如著名的广宁战役,在天启年间发生的这场战役中,熊廷弼与王化贞一退几十里,把山海关外的大片土地全部丢失了,丢弃的尸体堆积如山,有人捡了几年的尸骨都没有捡完。这些事,吴三桂都有着鲜活的记忆。而这场战役对明朝来说至关重要,此后多年间,后金时有侵犯,明朝再也没有缓过手来。
山海关一带的这些狭长战线,是少年吴三桂最初的军事启蒙园地。广宁的耻辱之战,更使得这位少年心中燃起仇恨之火并立下从军报国的志向。
吴三桂十六岁那年考中武举,自天启末年参军,在舅舅祖大寿手底下做个游击。提起他吴家和祖家的关系,也很有说头。祖大寿外表粗豪强硬,但却是一个精细人,多年带兵打仗,建立了自己强有力的军事武装,他的势力,在辽东一带首屈一指,虽然位在袁崇焕之下,但在辽东实力及影响似乎犹有过之。作为辽东最炙手可热的军人集团的代表,他们全家世代守护辽东,所有的男性家庭成员几乎都在宁远、山海关之间任职,到祖大寿时,已历五世。祖大寿是从最基层做起的将军,他的兄弟祖大乐、祖大成、祖大弼,子侄有祖泽远、祖泽沛、祖泽盛、祖泽法、祖泽润、祖可法等,都是上至总兵,下至副将、参将、游击的各级军官,分驻宁远、大凌河(辽宁锦县)、锦州诸城。
吴三桂的父亲吴襄原本是辽东巡抚李成梁的部下。李成梁死后,他积极寻找新的靠山,就相中了辽东强人祖氏家族。吴三桂的继母为祖大寿妹妹,这个资源对于吴家的兴衰非常重要。这位吴襄也非等闲人物,他于天启二年中武举进士,此后投奔李成梁处,多年征战,战功赫赫。吴家真正的兴旺,是在吴襄投靠祖家门下以后。靠着这层上下级关系与裙带关系,吴三桂早早地就得以进入军中担任要职。不光是他,吴家子弟也多数都进入军中。
吴襄早在多年前就注重培养个人的势力。因为辽东地僻势险,崇祯多年来奉行的安抚政策也在某种程度上助长了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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