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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羌浅有点不解地点头,“怎么突然问起这个?”
“没什么。”他讳莫如深,摇摇头不再言语。
听到了戚烨的声音,羌浅终归开心起来,所以对于这话也没去深思,只伏在卧榻边嗫嚅道:“我什么时候能猜透你想些什么就好了。”
这一日天空阴郁,不多时便下起淅淅沥沥的雨。雨点落于庐顶上,就像在耳边敲响叮咚的乐音。庐内昏昏暗暗,羌浅发怔地望着窗外,却又在这时听到了戚烨轻语。
“等雨停了,我想到这草庐的后方去看一看。”他道。
听戚烨如此说,羌浅才想起自己连日来一直在他身边寸步不离,竟毫没留意过草庐通幽。于是她点头道声“好”,又开始企盼天空快些放晴。
……
雨停时已近傍晚,彩虹落在了石桥一角,古树清潭都像闪烁着金色的光。羌浅与戚烨绕过草庐,走向幽谷的最深处。
一湾深不见底的清潭嵌在绝壁下,流经石桥的泉水便是源自于此。直耸入云的峭壁上不生植被,也不再留有任何缝隙。
夕阳斜晖辐照绝壁,戚烨的墨瞳中光影交错。他靠在潭边树下,凝望绝壁半晌不语,而后方道:“那壁上似有些痕迹,在这里看不太清楚。”
羌浅闻言也望向峭壁,看到壁上确如戚烨所说布满斑驳印痕。可惜峭壁矗立于此少说千百万年,印痕经风吹雨淋早已模糊不清。
“石壁上有斑痕不是很正常的么?”她不明白戚烨为何突然对这峭壁有了兴趣。
“那痕迹不似自然形成,倒像是人为印刻的多些,你不妨走近瞧瞧。”戚烨凝目道。
羌浅不免吃惊,依言延幽潭绕行至绝壁之下。仰首望去,壁上的痕迹果真清晰了许多。只是这些斑痕混乱交织,她实在瞧不出个所以然来。回到戚烨身旁,也只能向他如实描述己之所见。
戚烨沉思片刻,从地上拾起了一根树枝递向羌浅:“能否将那印痕走势画下来?”
羌浅又怎会想到费心去记下那些无章的痕迹,只得挠了挠头:“这……你等等,我很快回来。”
一语言罢,她再度奔至绝壁下,努力将壁上印痕览入眼内、记在心中。只不过这无数道深浅不一的痕迹太过杂乱,她终究没办法一次记住全部,来来回回于绝壁与潭边数次,也才在戚烨面前的沙土上画出不到一半。
天色渐暗,羌浅也已头晕眼花气喘吁吁,戚烨抬起凝思的眼眸叫住了她:“走吧,剩余的部分,明日再画。”
羌浅见戚烨不再难为自己去记那莫名的印痕,咧嘴一笑,与他踏上归程。
走在漫天星辉下,她不忘问出心中的费解:“你要我描画那些无谓的印痕,到底是要做什么?”
戚烨却只在她背后淡淡道:“那痕迹许是曾经居于这谷中的前辈高人所留,当中暗藏玄机,需纵览全局方知奥妙。我希望能将之参透。”
“听你说得这么玄乎,也不知是真的假的!”羌浅噗嗤笑出了声,与戚烨走回了草庐。
……
苍穹上点缀着遥遥星辰,两人坐在庐前一隅,静享少顷的安宁,由星光洒了一身。
羌浅托着腮,在此刻纵容自己不再去想那些扰人心神的烦忧。
“好美!”她望着夜空由衷感叹,“真羡慕这山谷曾经的主人。”
戚烨的瞳光深邃,安静聆听着她的话,忽而又侧首看了看她:“你的姓名,是你师父取的么?”
羌浅蹙起眉想了想:“应该是吧。”
“幼时的事,你当真一点都记不起了么?”
“是啊,要不然我也不会去找七心莲。”羌浅不知戚烨为何又问起了这事。
戚烨眸光流转,取出身间的短笛置于唇边,空灵的笛音便回荡在山谷之间。可他气力不足,这妙音转瞬即逝。
羌浅在澄净的旋律中出了神,那种难以说明的熟稔感觉再度萦绕心头。
戚烨却不再多说什么,只宁和地望着星夜,浅浅笑了笑。
……
次日清晨,两人又一次来到谷底的幽潭绝壁。午时后,羌浅终是将壁上印痕全部依样画于地面。
戚烨就坐在潭边的古树下,垂目深究这毫无章法可循的图画。羌浅见他如此入神便不愿搅扰,独自去采来山果摆在他身边。
两个时辰过后,戚烨抬首对羌浅道:“你去找一根一剑长的树枝来。”
羌浅睁大了眼,虽不明所以,但还是从树上折下了一根长枝送至戚烨身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