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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碎成了一块块的小石砾。再看我的手上,连一点血也没有。刚才发生的事,仿佛就是我的一场幻觉。我下意识的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裆间,分明是温热潮湿的一片。石头……我想起那尤里扬斯在祭坛里说的话来,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脚。伤处附近都已失却了血色,呈现出石头质地的灰白。我猛地打了个哆嗦,立即拉紧了窗子,只觉得浑身发冷,趔趄着退了一步,身体忽然撞上了一个温热的物体。我本能地折过匕首反手刺去,手腕被凌空握住。&ldo;阿硫因!&rdo;伊什卡德的声音使我从魂不附体的状态中醒觉。身体被扳过去,正对上一双透着紧张的黑眸:&ldo;你怎么了,浑身是汗,脸这么红?&rdo;&ldo;没……没什么!&rdo;我一把推开伊什卡德,攥住衣摆,佯装镇定,生怕被他看出什么不对劲来。他蹙起眉头半信半疑地盯着我。我深吸了一口气,&ldo;睡不着,在练习而已。几个月被锁着手脚,技艺有点生疏了,还是在任务开始前准备一下比较好。&rdo;说着我抓起匕首,在空中甩了个旋,被我双指夹住刀柄,稳稳握在掌心。我故作轻松的冲他扯了扯嘴角:&ldo;但是,我的身手应该没退步吧。&rdo;我不禁佩服自己的演技。我发誓我其实难受极了,心脏在剧烈的狂跳,握着匕首的手也在发抖,没在伊什卡德面前割伤自己真是万幸。仿佛是被我出色的伪装骗了过去,伊什卡德收敛了目光,转身走到门口。临开门前,他侧过了身,站定在那,月光将他的脸切得半明半暗。我呼吸一紧,只听他低声嗫嚅了一句:&ldo;抱歉。之前的那些话,你可以当作没听见过。&rdo;我不置可否地耸了耸肩,违心的表示自己没有在意。门被重重掩上。待门外的脚步声远去,我即刻把自己脱了个精光,跳进浴池里重新清洗身体。已然冰凉的水没过周身,我将头埋进水里,抱紧双膝,犹如一个初生的婴儿那样进入冥想世界。绝对的黑暗与安静使我混乱的大脑冷却了几分,却更清晰的体会到一种无处不在的毛骨悚然与羞耻不安。这种感觉逼迫我睁开了眼,逃离了浴池。我试图不去注意胯间被那条蛇摩擦而发红的部位,可我没法否认它作为证据显示的事实‐‐‐尤里扬斯盯上了我,他在监视跟踪着,伺机像刚才那样对我下手。而且他之前说的话,并不只是恐吓。不能这样坐以待毙。不能在这样关键的时刻出差池。该怎么办?阿胡拉神,请你告诉我吧。我下意识地抬头仰望,想要通过月亮得到光明之神的启示,却只看见了黑暗的船舱顶板。木头上经年蚀烂的蛀洞犹如一双双幽深的鬼眼,仿佛正阴险的窥视着我彷徨失措的灵魂。一如当年我蜷缩在那个鸟笼里,被虎视眈眈的目光重重笼罩。‐‐‐我会变强,会强大得能够保护你,弗拉维兹。依稀间一个熟悉而稚嫩的声音在脑海里呐喊着,振聋发聩。怎么会又陷入到这种境地与情绪里来,阿硫因?过去的那个你自己,不是早就被你埋葬在弗拉维兹的墓地里了吗?你不是在圣火祭坛前向阿胡拉起誓,要冲破一切黑暗、死亡、破坏、谎言,破茧重生成为全新的自我,正如光明神战胜安哥拉,创造宇宙,净化世界,实现伟大的更新吗?你不是以此为信仰与真理的吗?你不再是以前的你了,别再逃避任何恐惧。没人能将你真正击溃,除了你自己!我咬了咬牙,光着身子从地上爬起来,一件一件的将衣物穿上身,而后推开舱门,走了出去。窗外,一道耀眼的曙色正从海天交界缓缓绽放,一点一点撕裂了灰蓝的夜幕,宛如一个新生的婴儿从襁褓里挣出。我默默的攥紧了衣摆,握成拳头,低头将自己的锋芒敛藏在掩住面孔的面巾之下。城道两侧旌旗麾仗整齐的排列着拿着白象牙号角的号手与未执兵器的红袍卫士。持着孔雀旄节的使者结驷列骑的站在城门前迎接我,他们的背后是一只白象所托的金轿,两侧垂下的红黄蓝三色帘帐摇曳飞舞,镶满宝石的锥形顶盖在朝阳中熠熠生辉,耀得我几乎睁不开眼睛。在侍女与扈从的迎接中,我沿着船放下的搭桥,走向了那堵金碧辉煌的罗马城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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