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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姨脸上也涂得五颜六色,胸前还挂着几双破鞋,他们站在县城中心的忠字塔下,从早晨到下午,中间不给水喝,也不让起来拉尿,有几个年纪大的尿了裤子。当他们的裤子被尿液打湿时,围观的人们哄堂大笑,还有人昏过去了,后来听说那昏过去的人死了,尸首被丢在山上不准埋,第二天家属去时已被野狗嘴得乱七八糟。那天我和小文一直站在街边,趁人不注意时我偷偷给爸爸喂了一碗萄葡糖水,为这事我还挨了打。接着妈妈来了,妈的脸在那样的烈日下惨白异常。她紧紧地搂住我们,眼泪淌成了一条小溪。爸爸抬起头凝视着我们,凹陷的、布满血丝的眼睛在疲惫、绝望中透出一些不易的坚强。也许是爸爸体格好,要么就是那碗葡萄糖水补充了体液,或是白帽子起了遮阳的作用,总之那天爸爸没有晕倒,但下午他起来时膝盖和小腿全肿了,而且已经不会走路,妈借了大板车将爸爸拉回家,晚上奶奶用艾绒放在姜片上烧,灸爸爸的脚,爸爸这才在呻吟中慢慢睡去。那个批斗会一整天都有人在呼多种口号,所以那一晚我梦见自己的耳朵被割了,而割去我耳朵的居然是众人口里越伸越长,越来越锋利的舌头!
《我的1968》 第三部分(7)
这次幸亏奶奶生病去不了,要不也该给她戴高帽子吧?奶奶那么老,脖子那么细,高帽子会把她压趴的。这么想着,我便跑到房间去看奶奶。奶奶闲不住,半靠在床上打鞋底。我和奶奶说了几句话便伸手去摸她的脖子,奶奶的脖子上的皮松了,拉了之后又弹回去,奶奶怕痒,身子一抖,针险些刺到她的手,奶奶举起鞋底作势要打我,吓得赶忙溜到妈妈的房间。这会儿莫叔叔已经给小文讲了好几个故事,小文略微有些困意,莫叔叔便卷了支纸烟抽着,妈说烟可以解闷,莫叔叔也是因为这个原因才学会了抽烟的吧?纸烟的气味很呛,让我和小文禁不住打了两个喷嚏。我正想问莫叔叔一个关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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