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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儿……花儿……花儿回来了……”覃瓶儿忽然大声叫道,欣喜若狂的声音吓了我一跳,打断我的沉思。
“哪里?哪里?”不知何故,陡听花儿回来了,我竟然不争气地流下了眼泪。眼睛本来就因长时间眯着看东西而变得酸涩无比,此时热泪滚滚,视线更加模糊不清,一时间,竟没看清我家亲爱的花儿究竟身在何处。
覃瓶儿手电直直照向檐沟另一面,“在那条石梯街道的尽头……糟了……”
“怎么啦怎么啦?”我心急如焚问道。奈何眼睛看不清,只能尽量把脖子伸长,望向手电光的方向。
“花儿似乎很怕那些黑蛇……”
我闻言,再次想起当初我让花儿去找那只遗失的绣花鞋,花儿眼中流露出的犹豫和(炫)畏(书)惧(网)的眼神,暗自心惊,难道平时胆大包天的花儿害怕的竟然是这些一摔就断的黑蛇?难道它们早就曾经狭路相逢过,并且花儿吃过暗亏?
“花儿停住了……嘴里衔着东西……花儿跳起来了……糟……有条黑蛇咬向它的后腿……好,好花儿……踢得好,那条黑蛇被花儿后腿弹断了……花儿落在了另外几条蛇中间……花儿在转圈……不好,好多条蛇围上去了……都仰起了头……花儿!花儿!花儿!花儿立起来了……花儿直立起来了……花儿伸出前脚把好多条黑蛇挥断了……啊,花儿头上好多血啊……对,左跳……再右跳……再右跳……踢它,狠狠踢它……好花儿,乖花儿……小心,前面是檐沟……对,后腿几步……飞啊……好险……”我看不见花儿身在何处,却这覃瓶儿这番绘声绘色的现场解说声中,清晰看到我家花儿是多么机智多么勇敢多么矫健……多么让我提心吊胆。
我一边努力搜寻花儿的身影,一边暗叹:幸好有覃瓶儿在身边,无形中充当了我的眼睛,否则,我这双招子在当前环境中简直就是可有可无的摆设,与两颗鱼眼泡相差无几……妈那个巴子的!
随着手电光束越来越短,我知道,花儿肯定杀开血路,越来越接近我们。
“花儿……”覃瓶儿兴奋地叫了一声。这次我终于模糊看见了花儿的身影,它就在石牌坊之下,血咕隆咚的脑袋仰起来看着我们,短粗的尾巴剧烈地摆动着……
花儿屁股后面追上来十来条巨粗的黑蛇,都高仰着头,呈Z字形向花儿围拢。
“伙计,”我对花儿大喝一声,“快跳到那个石狮子上,再跳上来……”
花儿听见我的喊声,腰一摆,前腿一撑,直立起来快速转了两圈,嘴里还紧紧衔着那只绣花鞋,脑袋一甩,一团血雾飞速散开。前面几条黑蛇见花儿凶相毕露,倒也不敢贸然发起攻击,弯来弯去的身子陡然一停。后面的黑蛇收势不及,猛往前一冲,竟将突然停下来的黑蛇脑袋撞飞,扑扑掉了一地。断掉的蛇头骨碌碌滚了两转,又纷纷掉转回来,向迎头而来的自已的“跟屁虫”靠拢过去,短短几秒钟就连成一体。
花儿趁这个空当,在我和覃瓶儿的大声呼喊声中,后腿在地上一蹬,向一枚炮弹向石狮子头顶跳去。谁知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石狮子背面突然冒出一条暴粗的黑蛇,丑陋的嘴大张,迎面向花儿的面门直啄而去。
花儿一吓,前腿在石狮子上蜻蜓点水一蹬,脑袋一仰,露出满是污血的脖子。好个花儿,眼看黑蛇的大嘴堪堪咬向自己身上最致命的地方,脑袋向下狠狠一砸,用下巴将那条黑蛇硬生生砸得脆断。就这电光石火之间,花儿的前爪在石狮子抠得吱吱作响,身子无可奈何顺着石狮子滑向地面……
我见花儿情势危急,奋力向石牌坊一侧的墙顶侧跳过去,借势在墙顶一点,向花儿所在的位置猛跳下去。覃瓶儿尖叫一声。我在空中飞翔的过程中大声对覃瓶儿喊道:“你别下来,好生用手电光照着……”
“着”字未落,我的双脚已重重撞在地上。顾不得双脚断裂般的疼痛,我闭上眼睛凭映像扑到花儿身边,一把薅过花儿紧紧搂在怀中,从它口中扯过绣花鞋紧握在手里,旋风般飞舞起来……我拍我拍我拍拍拍,拍死你这些狗操的杂种……
绣花鞋上传来声声闷响,反弹力的劲道也不小。我清楚知道肯定有不少的黑蛇被我拍断了,因为裹着布条的脚背不时有东西落在其上。
我此时已经暴跳如雷,根本不知“害怕”二字怎样写,边拍边狠狠去踩那些落在地上的断蛇。除了感觉一陈滑腻之外,还有赤脚踩在鱼刺上那种体会。我哪管脚底椎心的疼痛,想到踩烂断蛇,它们也许就再也不能连成一体成为不死之身,因此咬紧腮帮,腿高高抬起,再重重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