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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前栽。
喘息,再喘息,停下来才觉得左肩疼痛如火烧,刀刃整个没进血肉内,那让她每一下的呼息吐纳都带着痛。
她绷紧下巴,想拔出那柄小刀,又怕刀一出,登时会血流如注。
咬紧牙关,她挣扎地撑起身子。朝她追来的脚步声越来越清晰,她不想坐以待毙,跑啊、逃啊,不能落入那些人手里。待脱险,她得好好叨念蕊姐姐一顿。头痛啊头痛,怎么有这么多事要她操烦?
起身又奔一小段后,她再次扑倒,这次跌得颇重,牙龈和唇瓣全磕出血,前襟更是被左肩伤处的血染得湿漉漉。
她意识未失,却怎么也使不出气力。
勉强拖着身子躲在树干后,高高枯木上停着一只鸦,弯着颈,正用长喙理着黑翅窝,她恍惚看着,又是一笑。
突然,乌鸦嘎嘎叫,拍拍翅膀惊飞,她心下一惊,忙收敛心神,倾耳细听。
……事情透着邪。
追在她身后的那些脚步声,霎时间全没了,林中弥漫着一股诡谲的寂静。
好半晌过去……
实在太安静了,静得教人心慌啊!
她暗暗吞咽唾沫,用力眨动眸子,然后大着胆子探身察看——
可恶!有人!
来人无声无息,竟已逼到她眼前!
她蹲坐,那人站立,两人相距不出半臂,她一探身,仅瞄到对方两只黑靴,想也未想便出手袭击。
可惜,好没用,她的杀招瞬间被摆平,双腕被牢牢按住。
然,挫败的叫喊才逸出娇唇,嘴角随即翘高了,发怒的表情转成笑颜。
“余皂秋!”她唤声满是惊喜,本能想扑近他,一妄动,痛得她哀哀叫,丽容一下子皱成小笼包子。
按着她双腕的铁臂改而搂住她,余皂秋定定盯着她的伤唇,又死死盯着没入她左肩的刀柄,脸色奇诡,又是青、又是白,乌丸俊目缩湛。
“伤不是……不是很严重,我适才疾奔,所以血流得多些,如此而已……”识得他三年,她渐渐摸清他五官神态所显示出来的心绪,喜怒哀乐他说不出口,但全在他细微的五官变化里,只要用心去看,就能看懂。
“那些人,你把他们全打倒了吗?我——啊!”她被打横抱起。
下一瞬,她发觉身子腾飞起来!
周遭景物迅速往后飞掠,她在飞,他抱着她飞,轻身功夫绝妙至颠。
安下心了,终于。
她把自己交付给他,放任疲软袭上四肢百骸,头中的幻痛似乎也消止了,她微微笑,合睫,松心松神,反正……随便他了啦!
这是一间小小的、已无人居住的破败民家。
屋瓦坍塌了一小角,往那小洞看去,刚好瞧见一轮月,真妙。
虽说破败,她被放落的地方倒挺洁净,榻垫透出干稻草的气味,挺好。
所以说,这儿是他出南浦三川办事时,常“借住”之所了。
“……事情说起来有点复杂……我跟着杨姑的小船队送货到咱们在江北的货栈,‘飞霞楼’护着女人,也做女人家的生意,咱们底下有间叫‘捻花堂’的大铺子,专卖胭脂水粉等等之类的小货,这一年多,我跟着杨姑出去好几回了……”跟从不言语的他在一块儿,花咏夜话就多了,似乎成了一种习惯,只要在余皂秋身边,她便无法克制地说说说。
“蕊姐……嗯,就是当初被杨姑带回‘飞霞楼’治伤的那位,你那时也见过的,她姓傅,单名蕊。蕊姐养好伤后,一直跟着杨姑做事……”略顿,因男人扶起她的头,在她颈后垫上软软一坨衣物,让她好躺些。
她对着那张紧绷的俊脸嫣然一笑,接着又道:“……货还没送到,船不能随便停下,蕊姐前晚突然悄悄脱队,杨姑拨出一小部分的人手寻她去向,我也下船寻她……我们分头找,然后……然后……余皂秋,你要拔刀了是不?”
阒黑的眼直勾勾望着她,手起手落,迅速封住血脉上三处穴位。
“来吧!”花咏夜银牙一咬。
他动作快得不可思议,俐落得教人赞赏,等到刀从血肉中拔离,被“咚”一声射进木桌后,花咏夜才感觉到痛。
皱眉、扭鼻,她唉唉地叹气苦笑。
“还好那群河寇没在刀上抹毒,要不然更惨。杨姑推敲,蕊姐可能发现那些人的踪迹,咱们的船不停,她竟自个儿偷偷行动……真是的,才学会四、五套拳脚功夫就想杀过去,这傻姐姐,也不先找大伙儿商量……咦?”她喃喃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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