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礼？

再想到顾一北和自家殿下之间相处时的情景，自家殿下将来会即位成为东霖的君主是肯定的，以顾一北的心智和她与徐斯的交情，定然早就知道这件事，可是，即使这样，貌似，好像，顾一北从来不曾提到过等殿下即位之后的问题……

想到这里，秦昱不禁更是背脊发凉，顾一北跟着自家殿下，甚至在无名无份的情况下，把自己的身子都给了自家殿下，但是，顾一北却始终不曾提到她的名分这种一般女子最为在意的事情。

矜持，欲擒故纵，有哪家的女子会在这种情况下还欲擒故纵？更何况是顾一北，单看当着众人的面，她都敢主动和殿下搂搂抱抱的这一点，也知道这位明显不是个会矜持的主！

如此说来，如此说来——

岂不是说明，顾一北自始至终都没有存着要任何名分的心思？

秦昱蓦地瞪大眼睛，一脸愕然的看向小风，虽然不敢置信，可是，可是这无比荒谬的结论却是他能推断出来的唯一可能！

小风冷哼一声，“记得将我家少爷的礼单交给李三公子，告辞了！”

独留下仍旧十分不解的秦止，和浑身发冷心里一片愕然甚至还带着惊恐的秦昱，以及他手中那份即将引起轩然大｜波的礼单。

“儿臣见过父皇！”李辰翔略一行礼，然后挺直腰际，走至皇帝病榻之前。

皇帝看向最让他自豪而且甚至连他都有些看不透的三子李辰翔，数十载韬光养晦，暗中布置，事到如今，他在等的，也无非只剩下自己他的传位诏书和传国玉玺。

皇帝看着李辰翔的面孔，眼神有些无意识的抽离，蓦地，脑海中不禁的想起了当年的秦妃，辰翔早逝的母妃。一个活泼却意外单纯的女子，不过是因为喜欢他，所以为了他才进了这复杂险恶的后宫，即使位高至皇贵妃，终究，却在这后宫里抑郁而终。

自己此生都忘不了秦妃逝世后的落寞神情，忘不了闻讯匆匆进宫后一身悲戚、看向他的眼神那般冰冷疏离的秦老将军。老将军与先皇乃是莫逆之交，为着东霖守一方国土，后来，先皇驾崩，自己登基，老将军乃是辅政大臣，为了帮自己稳定政局，索性将副官遣回军中，身边只留一队暗卫，然后长留京城，一心辅佐自己。

直到秦妃去世，老将军再不复往日的温和，直到那时，自己才知道，这个看着自己长大的慈祥长辈是统帅我东霖最精锐的兵马的将军，一生战场厮杀，铁血杀伐。

老将军近乎强硬的讨要去了秦妃的遗体，纵使自己是一国帝王，那时，也不禁被老将军身上散发出的狠戾和决绝所惊住。老将军说要带自己唯一的女儿回去，他不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唯一的女儿死在皇宫里之后还不得自由！于是，皇陵里，只剩下秦妃的一座衣冠冢。而老将军也立誓再不愿踏入皇宫半步。

自己的后半生，老将军再不信任自己，纵使不再回京，终究还是放心不下唯一的外孙翔儿，一封奏折之后，便派来了手下最精锐的秦姓暗卫替换了整个三皇子宫里的侍卫，甚至连翔儿身边的宫女和内侍都有数人是姓秦的。而自己，又有什么资格说不？当初，他没能照顾好秦妃，老将军，又怎么会相信他能照顾的好翔儿呢？

看着自己与秦妃的子嗣辰翔一点一点慢慢长大，表面上温和、多礼，只是，自己这三皇儿总是含笑的眼睛里，却没有丝毫当年秦妃的单纯善良。看着那双沉暗深邃的眼睛，他却不知是喜是悲。喜的是这样心有城府这样无情强势的翔儿自然不会如秦妃那般在这皇宫里郁郁而终，然而，自己，怕是这一生都再也看不到当年那双单纯的只是因为喜爱，只是为了他的纯澈眼睛……

纵是死后，自己，怕是也见不到那个单纯善良的女子了。

“翔儿，”皇帝不自觉的放柔了声音，“你会是个好君主。只是，答应父皇，不要太过为难自己。”自古君王寂寥，高不胜寒。自己亲历一生，不想儿子再步上后尘。“若有心爱之人，切莫放弃。”

李辰翔微微一怔，旋即忆起一人身姿，长发漆如墨染，喜欢亲密的抱着他依偎在他的怀里，嘴角总是挂着淡淡的微笑，喜欢在他处理公务的时候安安静静的抱着一堆不比他的公务少的账目埋头清算，喜欢吃各种精致的小点心和甜甜的热羹，然后总要顺手递到他的嘴里一半。

眼底不禁闪过一抹沉痛，却稍纵即逝，他迅速的将那抹有些不受控制的情绪掩藏下去，只是一阵心中苦涩。

顾一北，自己与她，当真没有未来可言？

第四十七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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