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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的血迹不过是绣花针扎破手指头的那一点儿血珠子,哪里见过眼前这种地狱般的景象,紧张逃命的时候还来不及有什么感觉,眼下安全了,放松下来,当即就有不少人吐了出来。
最让倪廷宣胆颤心惊的还是皇帝怀里的那个身影,血迹顺着洁白的抹胸洇散开来,刺得人眼睛发烫。
“御医!御医呢?!”在齐泷尖锐的喊叫声中,气喘吁吁的御医们终于赶到了。
之后是一阵宫中罕见的忙乱,每一个主子似乎都需要救助和安慰,宫妃们被送回了各自的宫室,伤患的人员自然等待着御医的诊治。
齐泷随即而来的震怒可以理解,自从大齐建国以来,至少从他登基以来,还从来没有发生过这样的事情,大齐的天子还从来没有被人用剑指着鼻子,在明晃晃的刀光剑影中逃窜的经历。
所以惩罚和处理也格外地迅疾凌厉地展开,刺杀时间结束还没有一个时辰,众多的的官员匆匆地从温暖的被窝里爬了起来,发生这样严重的危机皇室的事件当然没有让他们继续安睡的时间了。很快,京城府尹,大理寺,刑部,以及相关的部门开始汇集在各个衙门里讨论忙碌起来。与这次刺杀有关的宫中人员,像负责带路的钱连等人,立刻被下狱严刑拷打,连那一晚值勤的侍卫都受了重责,被革职责打的无数。禁军则奉令冲上街头,搜索着有嫌疑的地点。
迷离的夜色之下,一道人影飞快地从空中掠过,正是行刺失败的青衣人,他飞快地掠过几道民宅,一转身进了一道小巷,行动迅捷如风,轻灵俐落。
刚转入小巷之后,正面就看见一个人影伫立在一栋破败的民宅前,手提一盏灯笼,悠然而立。青衣人身影一滞,刹那之间气势提升,全身戒备起来。他现在的情况实在是不容乐观,在向宫外突围的时候又经历了连场恶战,好在宫中的侍卫大都被行刺的消息吸引到了梅园,他突破了内宫之后,就没有遇见什么危险,仗着轻功高明闯了出来。
“温公子不必紧张,在下是来接应公子的。”来人倒是一脸闲适平淡,一边把手中的灯笼提高。
他是一个年约四十七八的中年男子,微微一笑,在灯光之下更显得雍容不羁、神采夺人。
青衣人看清他的容貌,惊异的神色一现而隐,随即放松下来,“想不到劳驾葛先生亲临此地接应温弦。”
“温公子今晚辛苦了,葛某岂能不亲来迎接。”来人一声长笑,爽朗明快。
“辛苦也是白白辛苦一场,今晚的行动失算了。”温弦摇摇头笑道。转而有点惊奇地看着葛澄明:“先生似乎一点儿也不奇怪温弦的失手。”
“利剑出鞘,如饮尽敌人的血而,必然锋芒尽敛,知足而眠,正如公子平日杀人的习惯。可如今公子锋芒毕露,神色之间大有兴奋之意,想必是宝剑遇神兵,见到了难得一见的强敌了。”他一边说着,一边领着温弦来到小巷中一间老旧的房门前,用手指有规律地轻扣了几下。“吱丫……”一声,那扇破旧的房门打开了。一个小伙计模样的人凑出头来,见到是葛澄明立刻脸现喜色,道:“先生回来了!”连忙把门拉开。
“先生是有大智之人,可以料到温弦的失败,温弦倒并不意外。可是这次行事事关重大,既然失败,先生反而没有任何急躁懊恼,这倒让温弦好奇了。”温弦一边跟着葛澄明走进房子,一边坦然长笑道。
“谋事在人,成事在天。成有如何,败又如何呢?我南陈如果需要靠行刺这种手段才能够勉强图存,恐怕也难以持久啊。”葛澄明一声长叹。
“难怪连诚亲王都说先生有魏晋雅士之风,是温弦见识浅薄了。”温弦一边说着,一边往脸上一抹,一张人皮面具摘到手里,露出隐藏在面具下的真貌。已经平安进入了他们在这里的据点,自然也就没有必要再装扮了。
葛澄明眼神在他脸上一扫,不禁挑了挑眉,眼中闪过一丝惊讶,笑道:“难怪北齐时,兰陵王上阵杀敌需要戴青铜面具方可立威不坠,看公子的风姿,倒是有古人风范了。”
温弦脸色微微一沉。
葛澄明一怔,随即想起传言说温弦不喜欢被人论及容貌,当下改了话题:“公子伤势不轻,堂内医师和药材齐备,不如先进去歇息片刻吧。”
温弦依言进了屋,房里果然已经准备好了一切,看来他们也知道自己这次无论胜负,负伤是少不了的。他先到铜盆前想洗个脸,却低头看到自己身上的衣服已经沾了不少血迹,秀眉一挑,眼中闪过一丝厌恶,立刻脱下外衣,仍在一边,自顾换洗起来。
旁边的小伙计立刻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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