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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姨回家了。一班的人这会儿多半愁眉苦脸的,打了败仗似的。
这天蒲团率着老姨又到一班串门来了,一班的人正好都在擦枪。一进门姚保良照着老姨的脑壳不客气就是一脚。蒲团哎哟哎哟地叫,挨踢的像是他自己,赶紧把老姨揽到胸口,给它往脑袋上哈气,又埋怨姚保良说:“好歹也是个军民关系,哪里好这样下脚,亏了狗头踢不烂。”班副宫宝鉴指着老姨说:“你问你那狗儿子,差点就把大军的猪肚子咬开了,今天一早饲养班就传过话来,说是再有一回坚决饶不了,管你是不是军民关系。”蒲团一听,脑袋就耷拉了。老姨莫非也觉得理亏,夹着尾巴顺着墙根就溜了。
教训完了蒲团和老姨,宫宝鉴就接着擦枪去了。蒲团平时被人敲打惯了,也没觉得没面子,毕竟人家大军没把你当外人。生怕冷了场,蒲团便扯出些不咸不淡的闲话,却无人回应。他看一眼周围,大家全都铁着脸,有的在擦枪管,有的在给枪栓上油,还有的正怒火满腔的往弹槽里压子弹。莫非今日有行动?蒲团想这伙人隔些时辰就诈唬你一回。蒲团便接着饶舌,说昨晚做了个梦,他二妹一把火将房子点着了,他一看不好当场掏出家伙来扫射,那火才给浇灭了。蒲团说后来他就醒过来了,发现自己下面还在哗哗地放水,他二妹一看不好,一把将他的龙头关了。二妹真舍得下力气。蒲团这时配合地揉一揉裤裆,那里真的出了事故似的。
班里的人擦完了枪,开始打扑克,下军棋。宫宝鉴的炸弹一会儿炸了马班长的师长,一会儿又炸了他的军长。马班长想亏了这是闹着玩儿,要真是这样打起仗来他连骨头都剩不下。没人搭理,觉得没趣,蒲团便找个马扎坐下来。终究还是坐不住,又伸出一根指头去戳戳枪架上的半自动。响了!谁吓他一跳。窗户开着,从外面飞来两只麻雀,一边一只落在蒲团头顶上,像是猝然生出了两颗茸角。
有人问蒲团,昨晚上又跟二妹干工作了吧?蒲团嘴巴一裂,不干白不干,闲着也是撒尿。这话说到点子上了,大伙轰地就乐了。有人提出二妹肥得像个麻包,干起工作来会不会有困难?蒲团站起来,手脚做成一处,嘴里不断讲解:这个样,这个样……我这人猪笨,做这个却机灵。说着又拿出几个架式,果然是很有办法。周围的人竟然看得眼热。这样下去会扰乱军心,马班长就不许蒲团比划下去了,说行了吧蒲团,你差点儿就能立功了,留点力气给你二妹。蒲团却刹不住,越做越施展。这时二妹在外面喊:饭好了,四哥还不赶紧回家么?蒲团边应声边收场:就要演完了二妹,四哥在拥军哩!
4。排演
几天前马班长请示过三连长,军民一家文艺宣传队好久没有活动了,近期要不要来一回?三连长冷冷一笑,还活动么?听说上回串村巡回演出,每逢过河你就一马当先,背起大姑娘来争先恐后,还跟人家讲身上来了情况千万沾不得水,不然落下了毛病下辈子都给耽误了,像是你对这事多在行似的。吃了甜头,后来你就领着专拣有水的地方去,害的大姑娘们感动都来不及。马班长听得鼻子都红了。三连长最后说,还活动么?我看还是免了吧,留着那劲头给我驮炮。马班长鸡啄米样地忙着点头,表示下午就把检查交上来,使劲找一找思想根源,挖地三尺也要把它找出来。
马班长却一直不死心。这天他跟王储商量好了,决定单独行动。晚饭时,马班长一边喝面条一边下通知:“晚上7点除了岗哨,余下的人全到打谷场上搞排练。”贾贵全眨着眼睛问:“今天练哪,哪一处?”一班长说:“痛说革命家史。”又问:“谁,谁当李玉和?”马班长被汤水灌了一下,没来得及讲,小史便抢着说:“反正不会是你,总不能让李玉和一开口就结,结巴。”
到了打谷场,王储他们已经把电灯拉好了。王储见了马班长,说:“演员和乐队我全带过来了,你先过过目。”马班长打眼一看,有点不明白:“怎么来了两个李奶奶?”王储赶紧解释说:“哪能,她们两个一个李奶奶,一个李铁梅。”马班长眉头皱得老紧,这李铁梅啥时候喝粥喝成这样了。
王储便解释:“本来没叫美香来,可她听说跟子弟兵同台排演,硬是要带着身子来。我当然不同意,说你这个样子怎么行,演到半路李铁梅生出个孩子,这算哪一出?她当即就表示,生就生,有解放军在还怕什么,反正都是革命后代!我一听也是,生下一个正好把红灯传下去,总不能到了铁梅这里香火就断了。”马班长这时竟无话可说,《红灯记》从前就叫《革命自有后来人》。
话虽这样说,其实王储心里也挺犯难。本来村里还有一个铁梅叫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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