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部分(第3/4 页)
话又给老太婆动员儿子自首的想法以鼓励,她又去劝儿子坦白。然而王井魁不听,母亲说急了,他又以要逃走相挟,使老太婆又不敢张口了。
由于没有察觉村里对王井魁的监视——这监视是极为秘密的——又没见治安干事再来,孙承祖的疑惧消失了。同时,他从孙俊英那里也证实了自己的判断。因为他相信,如果村里知道王井魁在家,作为妇救会长、共产党员的孙俊英,一定会了解这个情况。实际上关于王井魁的案情,曹振德严格保密,没在党内普遍宣布,孙俊英的蜕化表现,更使支部书记产生了本能的警惕。曹振德常说,共产党员不是牌号,是人心。象曹冷元一类的人虽不是党员,但在对敌斗争中,博得了党组织的充分信任。
孙承祖断错了形势,决定今夜偕蒋殿人和王井魁,去残害指导员一家,除去他们的心头之患。他们的计划是午夜时分三人在西河坝上的树林里集合。为防备村里人发觉,昨夜没叫王井魁上孙承祖家去商讨,而在今天晚饭后由王镯子去通知她哥哥的。
王井魁开头怕偷鸡不着白蚀米,但后被妹妹说服了。他想,三人一齐干,对付得了一个曹振德,再说这个指导员在村里起主要作用,是对他的最大危险,也就同意了。
山前讲话山后有人。兄妹的话被母亲听到了,但她只听到王井魁的最后一句:“……好,妈的!今天就除掉这个干部王!”
老太婆吓了一跳,推门进去,问他们要干什么,但是他们说什么也不干。老太婆流着泪诉说,千万不能再惹祸,叫人家抓着就没命了。王镯子安慰母亲说,她哥是发了点脾气,嘴上说着玩玩的,把她哄走了。
老太婆来到前屋,越想越不好。她寻思,儿子要行凶,说杀干部王,不用说,就是指导员曹振德了。对于这个经常关照她的人,她怎么能不感激呢!另一方面儿子再杀人惹祸,政府再也不能宽大了。她要再去劝说儿子,可是又缩回来。因为王镯子在跟前,她说什么王镯子就顶什么,根本不会听老人的话。于是,她想去关照对自己有恩的曹振德一下,注意防备不测。但是她没去村公所直找振德本人,而去向他的两个小儿子说了几句。达到既使曹振德有备,又不暴露她儿子的目的,这在她看来,可谓两全其美了。
老太婆从曹振德家里回来,打了一会迷昏,又往后屋去看儿子的动静。
王井魁蒙在后屋地下的洞里,洞的出口在房后菜园里靠墙根的一垛柴草底下,平时他母亲从外面把这屋的门锁上。她这时开门进去,立刻惊叫起来:“儿啊!你真要行凶?”“闭嘴!”王井魁喝道,黑皮的脸上搐动了一下,把亮着的手电筒熄灭,刚擦好了的手枪掖进腰里。
老太婆战兢兢地说:“你可不要伤害人,再犯下罪,更洗不清啦!指导员说过,过去杀过人也能宽大……”“不要听他瞎说,”王井魁阴沉地说,“国军快来啦。”“你去坦白求个宽大,谁来也好啊!象这样成天提心吊胆,万一被人抓住就糟啦!你大舅说过,共产党不记人仇,要的是人心……”
“共产党做事没准头,说变就变。曹振德不是好东西,不杀他我就活不了!”
“你瞎说!”老太婆反驳道,“人家振德对你妈不难为,老帮忙。你不能去害他!”
“你管不着!”王井魁说着要钻炕洞——这是地洞口的入口。
老太婆发怒了:“你去吧,去送死吧,我已告诉他家提防啦……”
“啊!”王井魁大惊。
“你不要叫,”老太婆见儿子害怕了,心里有些高兴,“老老实实跟我去坦白。”
“你真告诉他啦?”王井魁逼近一步。
黑屋子里她见不到儿子杀气汹汹的脸和摸枪的手。她安慰儿子道:“不用害怕,我只是关照他孩子闩好门,睡觉清醒些,还特意不让他们告诉振德。好儿子跟妈去坦白吧,不要听你妹的话,她从小心眼歪,你妈疼你,知你向着妈……”
王井魁早听不进母亲的话,心想,能瞒过别人,曹振德的眼睛瞒不过,他一听她去说的话,会立时生起疑心……他在心里说:“赴快下手除掉他!”他来不及从地洞出,拉开门就走。
老太婆抢到院子,破嗓苦求:“儿啊!你不能去惹祸,振德不知道!你还能去坦白,旧罪能宽大!”她拉住儿子的手。“小声点,叫人听见!”王井魁着急地挣脱。
突然,前面响起敲门声。
王井魁惊怖异常,猛力推开他母亲,转身要走。老太婆又抱着儿子的胳膊哭喊:“儿啊!狠心的儿啊!你不能再去惹祸!快去求政府饶命……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