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露营队再次卷起帐篷,调转方向,丢下背后的南国棕桐和神殿,缓慢地向北移去。艾什顿?希拉里?阿克巴在莫卧儿人的首府——城墙环绕的德里城里庆祝了他的第四个生ri。希拉里在此地修订完成并寄发了他刚刚写就的最后一部著作。阿克巴大叔则利用这个机会特意把艾什(艾什顿的昵称——译注)用最漂亮的穆斯林礼服打扮起来,领他到贾玛寺去做祷告,那是沙?贾汉皇帝(大莫卧儿帝国皇帝,1621—1658年间执政——译注)修建的富丽堂皇的伊斯兰教寺院,坐落在朱木拿河河畔,与拉尔?基拉堡垒,即伟大的“红堡”相对而立。
星期五这天,清真寺人山人海,院内已无立足之地,许多人都爬到了进口的门楼顶上,拥挤之中有两个人竟摔了下来,并当场毙命。“这是命运注定的。”阿克巴大叔说,说完继续祷拜。艾什也学着周围祈祷者的样子,鞠躬、叩首、起身、跪坐,后来阿克巴大叔教他吟诵沙?贾汉的祷词“呼图白”(阿拉伯文khutpah的音译,即伊斯兰教每礼拜五祈祷时的说教词——译注),开头是这样的:“主啊!让我们通过您的奴仆苏丹的永恒的权力和尊严,通过苏丹的子民、皇帝和皇帝的子民,通过两个大陆的统治者和两个大海的主宰,通过天主事业的勇士阿卜杜?穆查法尔?夏合布丁?穆罕默德?沙?贾汉?伽齐皇帝,把您的至高无上的荣光赐予伊斯兰教的信仰,赐予这种信仰的宣讲者吧……”
艾什追问:大海是什么东西?为什么只有两个大海?——是谁决定了命运,让那两个人从门楼上摔下来的?
西塔反其道而行,将她的养子装扮成一个印度教教徒,随丈夫一道把他带进城内一座寺庙里,交上了几枚硬币,一名黄袍祭司便在这孩子的额面上用红sè软膏标出了一道细々的印记,然后,这孩子便观看达亚?拉姆面对一条已经变形的古代小石柱“普吒”礼拜起来,那石柱是湿婆神(印度教敬奉的主神之一——译注)的象征。
阿克巴?汗在德里有许多朋友,在正常情况下,他真巴不得能在此地多逗留一些时间。但是令年他觉察到了一股奇异不安的政治暗cháo,朋友们的谈话扰乱了他的心。城内到处在流传古怪的谣言。狭窄喧杂的街道和熙熙攘攘的集市都笼罩着紧张的气氛和压抑的激奋所散发的不祥感。他敏锐地感到了危惧和迫在眉睫的祸殃。
“灾难就要来了。嗅々周围的空气就能查觉。”阿克巴?汗说,“朋友,对你这样血统的人来说是很不吉利的,我不想让咱们的孩子受到丝毫伤害。咱们离开这里吧,换々地方,到空气清新一些的地方去。我不喜欢城市。城市是产生污秽的地方,它们就像滋长苍蝇和蛆虫的粪堆,现在这里孕育着的乃是比苍蝇和蛆虫更可恶的东西。”
“你是指叛乱吧?”希拉里无动于衷地说,“半个印度都在酝酿叛乱。依我看,早点叛乱才好呢:印度正需要一次爆炸,以便清洁一下空气,把加尔各答和西姆拉的那些昏庸痴人从安稳得意的梦里轰醒过来。”
“说得对,可是爆炸是会带来屠杀的,我不能让我的孩子被自己的同胞误杀掉。”
“那是我的儿子。”希拉里稍带粗暴地纠正。
“好吧,我们的。可咱俩相比,他更喜欢我。”
“因为你太娇惯他了。”
“不对。原因是我爱他,他也理解我。他在**上属于您,却是我心上的儿子;风暴起来后——这是必然的,我一定要保他平安无事。您向大本营里的英国朋友发过jing告吗?”
希拉里解释,他已经记不清jing告过多少回了。可他们竟无人相信:不仅上层人物(比如加尔各答的参事会成员和西姆拉的地方官吏)对他们统治下的人民的思想动态一无所知,而且很多军事首领也同样昏聩,这便是问题的症结。
“想当初并不是这样,”阿克巴?汗感慨地说,“可是那些将军们现在都老了,变得心宽体胖,jing疲力衰了,手下的军官又调动得过于频繁,既了解不透士兵的风俗,又觉察不到‘sè炮’的不安定情绪。我不同意关于巴拉克普尔事件的说法。不错,那里只有一名‘sè炮’叛变,但当他击毙顶头指挥官,又举枪威胁将军大人时,这位‘sè炮’的战友们都默々地观望着,竟无一人上前阻拦。同时,我认为,他们绞死犯人后就立即解散那个团队的作法是很失策的。因为,这等于又向心怀不满的群众队伍里增加了三百多名无法控制的人。估计不用很久,就会引起动乱。”
“我也这样想。一旦暴发出来,英国国民不但会感到震惊,而且会对这种不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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