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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碗药。褐色的药汁冒着热气,那是梁肆启最后给的一碗安胎药。
他道:“阿钰,你喝下吧。”
凌钰望着梁肇启,他一直不看她,也没有说话。只在梁肆启的吩咐下将药端到她身前来。凌钰没有多想,伸手接过。
梁肆启道:“钰灵,喝下吧,这是寡人最后给你的一点东西。”
钰灵,从始至终他们都不知道她的名字,都不知道她叫纪凌钰。凌钰喝下那碗药,温热的液体入腹,温暖了她的胃,这药不苦,反倒甘甜。
等她放下了碗,梁肆启忽然说起与方才不一样的话,“你不要怪寡人,寡人只能给你这最后的东西。寡人也不想孩子生在如此乱世,但是已经没有办法。”
凌钰疑惑:“天子——”
“这个孩子不要了,寡人知道他已快八个月,喝下这堕胎药会让你有生命危险。但是这就看你的命运你的造化了,阿钰,你不要怪寡人。”
轰然一声,凌钰心中那份温暖坍塌,她失声问:“你说什么,堕胎药?”
梁肆启看着她,不再笑:“这是寡人给你的最后东西,若你能再活下来那就是命大,若跟随这个孩子离去那就当做是陪寡人。”他不再看凌钰,对梁肇启道,“阿允,你带她走吧。”
殿外厮杀声与兵戈声更大,有男子浑厚的声音急促响来,“保护乾炎殿,调兵来乾炎殿——”
脸色已经惨白,凌钰从未这样绝望过,她捂住小腹,那样不可置信:“梁肆启,你这个恶魔,你这个魔鬼!”她转眸望住墙上挂的那把长剑,闪身冲去搬过凳子踩上欲拿。
她要杀了他,杀了这个男人!泪水顷刻泻下,她方才掉以轻心,竟然相信了梁肆启的话。什么安胎药,他怎么会这样好心,这是堕胎药,是害死她腹中孩儿性命的堕胎药!
“我要杀了你,我恨你——”凌钰绝望地哭泣。
梁肇启飞快过来抱住她,拖着她往外走,“随我离开,随我离开!”
凌钰脑中一片空白,只知她腹中的孩子已经没有了,即将离开她了,她多痛苦。多绝望。药性没有发作,她还感觉不到腹中的痛,可是她的心却像被利刀划开,被狠狠撕扯成碎片。
抵抗不了梁肇启的力量。她被他生生拖拽出殿。她一直死死望住端坐龙椅上的梁肆启,一直望他,她希望他没有自尽成功,她希望他被陆玦捉住,这一生已经二十年,她生平第一次有了恨意。她要亲手将这个恶魔撕成碎片。她要亲手杀掉梁肆启报她腹中孩儿的仇!
外面夜色已经深沉,凌钰被梁肇启拖拽着走在这夜色里,她一直哭诉着喊,一直用撕心裂肺的声音在哭诉着喊梁肆启的名字。她恨他,太恨他。她失去的是一个孩子,是她身上的骨肉,是与心爱男子共同孕育的至珍至爱。
没有人懂她此刻心中的痛,被梁肇启死死拖住,她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哭泣道:“你放开我好不好,你放开我……”
“阿钰。不要这样,我们离开我再告诉你!”
“你放开我……”她丝毫听不见任何话,“我要杀了他,我要杀了他!”
她的鞋被拽掉,丢在了身后,梁肇启瞧见放将她放开。飞身去捡。凌钰趁此刻瞬身闪身跑开,往乾炎殿的方向跑去。梁肇启捡起了鞋子起身,瞧见她远去的身影大惊,“阿钰!”
不管不顾,凌钰仍旧小心护住隆起的小腹,她已经习惯这样了,丢不开这个姿势了。但是她也跑得飞快,心中有恨,她跑得太快。厮杀声惊天响起,她知晓这一夜胡王宫就将在此刻消失。这一夜过去这江山也要重新换了主人。
什么都已变了,她以为的美好都在接近,可是手中拥有的美好却已经流失。
守卫见奔来的人是她,没有阻拦放了行。凌钰破门而入,空荡华丽的大殿中梁肆启独身一人倚靠在地面台阶下。他手上拿了一个拨浪鼓。唇角流下一抹殷红,“我给你你怎么不记得了,你以为这是你的至儿用的,可是你忘记了么,这是你当初给我的啊。”
高大的人,魁梧的身躯都在此刻变得微小,他的声音透出深深孤寂,用这整个江山都换不回一份温暖,“我哭,你就用这个拨浪鼓逗我笑。我想吃糕,宫人不给你,你自己给我做,烫伤了手。”他的眸光无神,丝毫不知晓殿中进来了人,摇着手上的拨浪鼓,笑着听那叮咚的鼓声,“我不喜欢聂征,你每每去见他,回来时总会一脸通红,笑意荡漾。虽然我不喜欢,可是我还是觉得那个时候的你最美,最动人。”
傻傻站在殿中,凌钰被眼前这样的场景震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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