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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抱着枕头,感受他不懂放松的力量,好不容易才松懈紧绷的身体,想通什么地说:“一次都没有吗,先前其实一次都没有真正睡着吗?不开灯是因为点蜡烛了。”床边柜子的装饰花灯被点燃过,我都可以看见他像松懒地躺在沙发时那般赖在床上,在昏暗的烛光中抱着书乱翻。
他沉默几秒才说:“一次,抱着你的那一次。”
我轻叹一口气,伸手拍拍他一勒死不松手的胳膊,“松开松开。”
等到他松开时我将手中的枕头丢开,翻个身与他面对面,然后双手一伸抱住他,感受他无防备的放松及略微压抑的不适应。手掌顺顺他的背,温柔地哄着说:“很晚了,睡觉吧。”
他回抱我,下巴挨到我的头发,闭上眼淡淡地“嗯”了一声。
很晚了,睡觉吧。
一个人睡相不好是很麻烦的事,因为乱踢被子随意乱滚等等多动症得不到最好的休息。比一个人睡相不好更麻烦的是两个人睡相都不好,而当两只睡相都糟糕的家伙同处一张床时,岂止麻烦二字可诠释。
那是睡觉吗?那是战争。
我睡相不好是因为喜欢翻身,不会安安静静一直从头睡到到尾,而且不容易真正清醒,就是一旦我进入睡眠,被人硬弄醒也会有很长时间处于混沌状态。
比起我,他睡相完全是跟我处极端。他就从头到尾可以维持一个姿势,呼吸浅得让人怀疑这小子是死了吧,幸好心跳很正常地在耳边跳动。这些不是问题,最大的问题是他丫的喜欢勒人啊,我只要动一下他就下死手来勒我一次,别人睡相差不是把床友踢下床吗?他好像下意识怕我可以空出手来回掐他,所以他一勒起人的力量那就是可怕的窒息皆没顶的。
最狠的一次是这混蛋竟然想对我下死手,当我因缺氧严重从周公那拉回现世睁开茫然的眼时,看到少年半合未合的眼里那种冰冷到生命不存的无机质的黑暗,而他的手格在我脖子上,整一夜深风高谋杀案现场。我处于他同状态,没睡醒。当下就本能双手掐住他的脸,气息困难地说:“小鬼,不……不准你掐死我。”
他让我多痛苦,我就掐他多用力。
他被我掐醒了,愣愣地伸回自己的手,那表情就一“咦,你怎么还没死”的诧异。
然后还好意思说:“米露,你不要老动来动去。”
我总算见识到,如果一个人想让自己脸皮厚可以厚到什么程度。
你以为谁都跟你这非正常领域的家伙一样吗,睡觉不翻身谁受得了血管肌肉长期被压迫的麻痹?
我当下不客气地拉起他爱勒人的手一咬,磨牙磨了许久也不见他皱下眉,只好放弃撂下狠话,“不准你勒我,不准勒。”
他不勒,是不可能的。
不过我也学聪明了,他勒我一下我就用手指掐他一次,能掐到哪里掐哪里,反正一掐他就醒,一醒就会放松力道。至于我,从没真正清醒过。
第一次同床的经历,满目疮痍,遍地狼籍。隔天醒来,我浑身骨头呻吟抗议,那痛这酸,不用看也知道睡衣下肌肤青一大片紫一大片,都是被勒出来的。
他也好不到哪里去,头发乱成鸡窝头,脸颊上红一块紫一块,整夜抱着我的胳膊上只差不好。
在阳光灿烂透窗,五月浅夏的早上,我们在乱七八糟的床上揉揉眼下的黑眼圈,同时抱怨,“好累哦。”
我受不了地对他说:“如果有抱枕才睡得着,我给你买一只抱抱熊好不?”
他侧脸看我,冷峻的表情在散乱的头发下,青红相间的花猫脸中滑稽可爱,但就是这幅无害的形象也可以看我看得后颈发毛,最后我欲哭无泪地举手投降,“好吧,我们就继续你勒我掐下去吧。”
失眠,果然是古往今来国际内外最难搞的毛病。
要你好好安静睡一觉怎么那么难啊。
你是,团长的女人?
“痛吗?”吃完早饭后我拿出药箱,帮他掐痕未褪的脸擦药。
“没什么感觉。”
“一定很痛。”我自己的力道自己知道,处于半睡间根本不会想着留手,拿出一块OK绷贴到他颊边的一点小刮伤。
“有点痒,痛倒不会。”他用手指摸摸贴上脸的OK绷,有点好奇这东西有什么功能的样子。
他出门前我叫住他,从厨房里提出个有浅色花朵Q图的布包着的便当盒,“午饭,吃完盒子记得拿回来。”我怕自己不提醒,他塞完饭后会把盒子随手扔一边。
“还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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