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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会让人觉得我老年痴呆发作。
我连忙问:“你家的电话号码呢?”
他看书,“没有。”
你家是低保户?穷到靠政府补贴的那种吧。
“你家地址呢?”
他翻书,“不定。”
难不成还是流浪汉,一家流浪?开着车当吉普赛环游世界不成。
“你家人呢?”
他扔书,继续下一本,“家人?什么东西?”
那不是东西,不是东西不是东西。
“你父母呢?”我咬牙切齿。
翻书中,干脆地扔出两个字,“没有。”
我又发呆,一分钟后对开始拿另一本书的他说:“其实我也没有,呃……不一定人人都有是不?”
他抬头看我,我看他,我们俩看了许久,久到我最后揉揉眼,“好,我承认你眼大,我瞪不过你。”
那气氛什么安慰的话都掏不出来,我本还想触到他伤心处他哭了怎么办。
我偶尔会在饭后泡茶,他也有喝,喝完后说:“难喝。”
我感受到陶制的绿竹杯都快被自己掐裂,不断地告诉自己,还是个孩子,不懂内涵不怪他不怪他。然后想以后要天天泡,天天端给他喝,他好像有一道只要是吃的不论是什么都会吞下去的咒令。
好,我承认有时也会恶劣一下,但是为他好不是吗?一个以后是优秀的社会精英的男士,怎么可以不懂品茶呢。
喝完茶客厅一人占一半,他占着沙发看书,我坐在藤椅上补衣服,一件黑色的长风衣,他一开始穿的那件,我本想扔了,可是料摸起来是好料我就舍不得,钱能省就省,以便以后可以花到有用处。所以在用洗衣机洗不干净后又用手洗了三遍,晾干后拿出来补。
最长的一道口子是从胸领裂到底处,我只得耐心一针一针用黑线缝起来,密密麻麻的针脚让我有时会想起上辈子,来到这个世界有三年了,就如神的恩赐那般富足的生活。我午夜梦回时总会回到上辈子的家门外,看着家人及朋友在屋子里吃饭聊天,温馨的生活,他们都还是那般幽默安详,有时还会梦到自己走到自己的墓前,看到一大把粉色的康乃馨,他们都记得我喜欢的花,幸好不是菊花,呵。
说起针线,妈妈曾经给我纳过千层底,那种纯粹由手工及耐心做出来的布鞋只要不死命折腾十几年都穿不坏,我一手针线全来自她。
缝着缝着又想要不有空去扯些布回来自制布鞋,布鞋舒服,虽然运动鞋也不错,跑起来快些自在些。
缝累了捶捶肩膀,却见坐在沙发的他拿着书看我。在灯光下,眸光里的碎金又涌动流逝。
我不解,“怎么啦?”
他微眯了下眼,翻了一页书像是在确定什么后直接朝我走来。
我顺手又缝一针,他已经蹲下跟我平视。
洁亮的灯光,浅蓝的窗帘,原木的家具的清香,窗边的紫月铃构成了我熟悉的家。可当他看着我时我却有一瞬的陌生,一种被强势侵入的不悦。
空气中有一种成分变异,所以无足轻重的气体浓腻起来,压的头发都重了。
真奇怪的气氛,我不在意地想,手里的针已经不用看,就轻轻不断地继续接下上一针的轨迹缝着下一针的道路。
“我知道这样很突然,但我无法压抑来自心灵的渴求,就像沙漠的旅人渴望绿洲,就像遗迹猎人渴望十大墓地的珍宝,就像月亮渴望太阳的光,我的心告诉我,我渴望你。”
他靠我近到超过任何亲密的临界点,就是我只要动一下我们俩就可以来个法式热吻。声音是种清冷的沙哑,像变声期过不久的特殊融合,拥有蛊幻人心的诱惑。
我轻声轻得像是蝴蝶在花瓣上跳舞,怕自己一气息乱了就会吻上眼前这张近得毛孔贴毛孔的脸,虽然他皮肤细几乎看不见毛孔,但不可能没有,“ 我知道,有没有人说过,你的眼睛是属于黑夜,注定了统治星河与天空,注定了由破毁得到新生,注定了贪婪的冰冷。我渴望你,就像绿洲等一千年后的旅人,渴望你,太阳寂寞注视沉默的月光,渴望,卡多拉遗迹的所有宝石砌成你前来的阶梯。”
他的眼眸变成一种墨蓝,我的蓝色投射上去的蓝,我第一次在一个人眼里那么清晰地看见自己的眼睛,不像天空与大海,像落入深渊的蓝色勿忘我,美得惨烈。
他欲张口,我接下,“德尔克斯,哈达贝共和国的著名文学家,1798至1860年,著有十一部长篇,上百篇短篇小说及散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