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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入耳,仍衵疯狂地奋力推打,盲目而激烈。
皇帝胸口急剧起伏,双手无意识地捏紧,全身压抑地阵阵战栗。
路映夕皱眉,抽了抽被他握痛的手,但他却没有丝毫反应,死死地攥着。
“皇上!”她踮脚凑近他耳边低喝一声。
皇帝一震,才渐缓过神来,松开了手。
她对他露出淡淡微笑,然后走近城墙,倾俯身子,扬声大喊:“晖城百姓听着──皇上忧心晖城瘟疫,御驾亲临,并安排京都大夫入城,诊治患者──”
清冷的嗓音蕴含着绵厚内力,响彻半空,余音回荡。
城楼下的所有人皆是一愣,停住推搡捶打的动作,抬头仰望。
“两日后,将会有更多医者入城,为城中未染病的百姓确诊!无病者,可出城!”路映夕朗声再道,字字清晰,传音甚远,“大家切莫恐慌,朝廷定会尽力解晖城之难!”
群民仰着怔望,鸦雀无声,过了片刻,便交头接耳讨论起来,不多时声浪渐渐高扬。
“你是谁?凭什么要我们相信你!”人群中有一人率先喊叫。
“皇上怎么可能亲自来?皇上不可能来!”又有一人接茬,怀疑而惶急。
皇帝领会,走前一步,贴近城墙,沉声道:“朕在此──朕保证,会倾尽全力,保护朕的子民!”
掷地有声的话语,令场面再次寂静下来。
群民被震慑,不再与士兵揪斗,沉默地垂手站立着。每个人心中都是半信半疑,虽然皇帝亲临,可瘟疫何其可怕,在城中困得愈久就愈危险。
路映夕回转身,示意城楼上守职的官吏出面継续喊话安抚人心,而后拉着皇帝退了开。
“皇上,该回宫了。”她压低声说,“皇上御驾至此的消息一旦传了开,就会有更多百姓涌到城门。”
皇帝凝目定定看她,双唇紧绷似一片锋利的薄刃,半晌,才蹦出一句话:“朕要去济仁堂。”
路映夕一惊,急驳道:“万万不可!”
“如果朕不敢去,何来医者自愿入晖城?”皇帝语声艰涩,但如金石铿锵。
济仁堂原是晖城中最大的药堂,如今成了难营。朝廷征用了济仁堂周遭的民宅,用以隔离疫症严重的患者。
皇帝默然无言,眉宇间的寒冻之色化作惨淡。
路映夕安静地握着他的手,往另一侧城墙走去。他的体温极低,手冷如冰。之前百姓的那些愤喊,他听在耳中,一定感觉句句锥心,伤人彻骨。
攀梯出城之前,一直沉默跟随的范统突然出声:“皇上,范某想留在晖城。”
皇帝拧眉,低沉问道:“何故?”
范统抿着唇角,恭然垂首,并不言语。
皇帝眼中浮现自嘲之色,伸手拍了拍范统的肩膀,未再多言,顾自翻墙踏梯。
路映夕望了范统一眼,带着无声的赞赏。现如今极少朝臣自动请缨进入晖城,看来范统亦有一颗仁善之心。
“范兄,这两日暂且不要太过接近病患,只要在城门穏住情况即可。”她低声叮嘱,再道,“粮食和药材运入之时,劳烦范兄把关,莫叫人浑水漠鱼,偷敛横财。”
范统疑看她,但没有赘问,顿首道:“是,范某必会竭诚护城。”
路映夕抿唇淡然一笑,旋了身攀爬绳梯,轻灵矫捷地下了城墙。
侍卫与马车正候着,皇帝伫立马车旁,举目仰望,神情戚然。
“皇上,回宫吧。”路映夕走近他,轻声道。
“嗯。”皇帝抽回视线,淡淡点头。
还未踏上马车,两人面色皆是蓦地一沉。
路映夕轻轻叹息,心下恻然。,南面远处的山头,燃起滚滚黑烟,可见又有一批病逝者被焚尸。
皇帝眸光凝滞,透着无法言说的沉痛凄然。
“皇上,从长计议。”路映夕婉言催道。
皇帝不吭声,双手猛地握拳,跨上马车。无能为力!他从未觉得自己这样无能过!
路映夕随后上车,听着马蹄声嗒嗒响起,低低说道:“人力微薄,但求无愧。”但凡人命,都是可贵,她不会再区分是哪一国的子民。
皇帝哑着声启口:“朕初登基时,屡有叛军作乱,朕率兵亲伐,从未吃过败仗。但今日朕才知道,朕并不具备强大的力量,只不过是一个普通之人罢了。”
路映夕静默凝望他,找不到话语安慰。现在只是刚刚开始,晖城里每日都会有人死去,最后必然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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